學達書庫 > 艾珈 > 愛結錦衣郎 | 上頁 下頁
十七


  所以說——黑羽雖然生她氣,但還不至於到討厭她嘍!

  她突然抓住花嬸的手。「您教教我,您覺得我該怎麼做?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想再跟少爺說話。」

  花嬸就等她這一句。「還不簡單,就做他會開心的事啊!」

  她歪著頭想了片刻,腦袋突然轉出一個畫面——他手指端著她臉,燙熱的唇在她小嘴上又親又啄……

  花嬸在她眼前揮揮手。「你是想到什麼了?怎麼一張臉紅得跟猴兒屁股似?」

  只見她捂住通紅的臉,怎麼好意思告訴花嬸,她正在想些什麼?

  光瞧她表情,花嬸大慨猜得到答案。這兩個年輕人肯定做了「什麼」,才會教少爺一下起了那麼大的變化。

  花嬸很少見黑羽笑,可這幾日他每每來找她說話,只要討論的話題是翠微,他眉宇總是柔情似水,俊得教人屏息。

  「好好好,花嬸不問,重點是,你腦子正在想的那個畫面,我敢保證,七七八八就是少爺最喜歡的事。」

  翠微嚇了一跳,花嬸看得出她在想什麼?

  花嬸繼續敲邊鼓。「你就依樣畫葫蘆做一次,擔保少爺手到擒來。」

  可是——她為難地看著花嬸,就算她知道該做什麼,她也不一定做得出來啊!

  她光想到自己主動親吻黑羽……她的臉就像快燒起來似燙紅。

  「怎麼?不好意思?」花嬸覷瞧她猶豫的臉,知道這時非得說點反話,這招叫「欲擒故縱」。「其實不做也成,大不了就這樣僵著,反正你們已經七、八天沒說話,再多個七、八天也什麼關係……」

  「不行!」翠微脫口而出。要繼續任這情況下去,她永遠只能遠遠看著黑羽——她一定會難受死的!

  「我,我現在就去。」說完,她一骨碌跳下床,急忙往門外奔去。

  書齋中,綺窗前,黑羽正細心雕鑿手裡的白玉塊,擱在他手邊是幅他早先繪下的鳳凰圖——一雄—雌一鳳一凰兩兩相對,雄鳳嘴叼桃枝,雌凰口銜明珠,兩獸雖是獨立,可擺在一塊,便能看見它倆身形化為一個圓,暗喻共結婚盟。

  他早做好了盤算,只是還沒問過翠微——待這對鳳凰玉珮琢好,他打算就跟她提成親的事。

  他知道這個決定有些突兀跟倉促,但他就是想給她一個名分,一個篤實的感覺;雖然她現已沒法再回古家,可她還有他,他想讓她明白,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待會兒見了朗叔他就提——算算,個把月時間該夠朗叔買齊成親該用上的東西。

  他唇角含笑、信手奏刀,白玉石塊噗噗噗很快便有了雄鳳的雛型。

  自心上多了個身影,他不但眼神溫和多了,連嘴上也時不時掛著一抹淡笑。雖然兩人總是隔著半座院子,可他吹笛的時候,總能看見她坐在床上癡癡眺望;偶爾,還會看見她擦去偷偷掉下的眼淚。

  他知道她在想他、她想跟他說話。雖然兩人中間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她對他的情意、對他的思念,還是扎實無誤地傳達進他心底。

  傻丫頭。每每見著她哭,他的心就擰就酸。他實在不想多懲罰她,畢竟在懲罰她的同時他也是在折磨自己,可若遂其所願,他又擔心自己會太過縱情——索性一口氣忍著,逼她休息,也是逼自己不去親近。

  可每晚回到房間,他頭一沾枕,兩人唇齒相依、耳鬢廝磨的畫面,總時不時從他腦中躍出,攪得他幾個晚上都睡不好——因為雀躍,因為欲望難熬。就連現在,光想到她嘴唇是如何的柔軟,他就……

  「少爺?」

  突來一聲喚,嚇了黑羽一跳。

  是翠微。

  她今天穿著紫紅滾邊的白絹長衫,看起來清麗動人。頭傷已愈,所以花嬸剛才幫她梳了個嬌俏的雙環望仙髻。

  她巴著門扉像只小貓似的,只敢把頭探進來。

  一見他抬起頭來,她才又怯怯問道:「我能進去嗎?」

  黑羽先不說話,只是放下鐵筆,把手插進水缽裡洗淨手後,才一撩下擺移坐到羅漢床邊。

  「有事嗎?」他心雖跳得急,可臉上還是讀不出他思緒。

  她點點頭。「我有些事……想跟您說……」

  他一說好,她馬上撩高裙擺踏了進來。

  黑羽很喜歡她這種像小貓小兔似的羞怯,與按捺不住想親近他的渴望與衝動。

  每每見她克制不住的反應,他心頭總是一陣溫暖。

  「我是來道歉的……」她像犯了錯的孩子,頭一直低著不敢抬起。「我現已經清楚了,您早先所以生氣,全是為了我好。」

  「所以呢?」他指挲著下顎低問。

  「所以——」她用力吸氣。「能不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親近您?」

  提起那兩字,兩人腦袋同時閃過上回耳鬢廝磨的畫面——「親近」的定義當然不只如此,他知道她想要親近的,其實是他的心。

  經過這幾日的短暫分開,他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

  接納一顆單純戀慕自己的少女芳心,到底有沒有什麼危險,他還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喜歡這種篤實的感覺——即使抬眼看不見她,他也可以萬分確定,自己一直牢牢占滿她心房。

  除了他,她眼裡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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