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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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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根一紅,以為被蟠桃瞧見自己腿根盡濕的模樣,覺得無地自容。 見小姐不吭氣,蟠桃自顧自地到庭中打水。廳上吃食已經打點好,柯總管一見蟠桃,立即吩咐她伺候小姐吃飯。 滿滿一桌,全是夏家難得吃到的精緻菜肴——一鍋得佐著韭菜花兒、醬豆腐、香醋跟辣椒油的酸菜白肉,一盤片得極薄、油光水滑的「南爐鴨」,一道嗞嗞冒著油響的「松鼠魚」,跟一盤時令菜蔬,拌刀豆。 一見那陣仗,餓了半天的蟠桃口水直流,急忙捧著水盆奔進房裡報訊。 房裡的夏雲仍在對鏡攏發,心情還未從方才的插曲中回復。 她不懂,男女敦倫,若總像曹震碰她那般銷魂蝕骨,為什麼昨晚上娘會教她那一字訣? 這麼舒服的事,根本用不上「順」這字眼啊! 還是——她眉心一蹙,娘是考慮到她個性,知道她斷做不出順從曹震的事,才會這麼教她? 也只能這麼想了。她歎氣。總不能認定是自己生性淫蕩,才會曹震一碰,身子便酥軟到不行—— 「快快,小姐!」蟠桃興沖沖地喊:「柯總管弄了一桌好菜,好香啊!」 夏雲心頭煩,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細想一些事情。「你去吃吧,我不餓。」 怎麼可以!蟠桃霍地轉身。「小姐,不是奴婢愛說您,您真以為自己身子是鐵打的,捱得了三天兩頭不吃飯?」 「蟠桃,我是真的不太舒服,吃不下,你就饒了我一回,行不行?」夏雲揉著額頭。 蟠桃一瞧她臉,真有點病懨懨、不勝嬌弱的模樣。 蟠桃勸著。「好歹也吃個兩口,出來的時候,夫人再三提點奴婢,一定要好好盯著您吃飯睡覺——」 「好好好——」夏雲懶得辯駁。蟠桃雖是奴婢,但從小跟在她身邊,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那帕子給您,」蟠桃擰了條濕帕交給夏雲。「奴婢到外邊端點東西進來。」 什麼菜都撿上一點,再加上一碗飯,也算豐盛的一餐。在蟠桃眈眈的注視下,夏雲忍著心煩把菜吃得一乾二淨,蟠桃滿意地轉身拾掇床榻。 被子一撩,蟠桃吃驚地喊。「您不是已經跟曹爺成了好事兒了?」 夏雲聽出不對,也顧不得羞了。「怎麼了?」 「落紅啊!」蟠桃指著床鋪。「您既然已經是曹爺的人了,那床榻上應該會有個證據,除非——」 蟠桃止住不說。蟠桃心想,不可能的,小姐個性她最是瞭解,哪有可能跟外邊男人偷摸苟且,問題肯定出在曹爺身上! 「難不成,小姐跟曹爺……不是奴婢想的那樣?」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夏雲歎氣。就因為弄不懂,她心裡才煩。「曹爺剛對我的確不太安分,但我總覺得,那跟我娘說的……不太一樣?」 蟠桃湊近點問:「剛才……不疼嗎?」 夏雲紅著臉搖頭。 要是會疼,她可能還覺得好過一點。在一個討厭她的男人身下感覺歡愉,是多麼嚇人、丟人的事兒,彷佛她身子已不是自己的一般。 至於她對曹震的感覺,她也不明白。他對她的仇恨那麼深,又不顧她意願強碰了她身子,她理當恨死他才對。可是為什麼, 看著他的時候,她卻沒辦法恨他? 她是有著不情願、不高興、覺得屈辱,但不管怎麼樣,就是沒有恨。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爹有愧于曹家,她覺得過意不去? 再不然……她心底一跳,浮現兩個字——喜歡。 不可能!她慌亂地把這念頭從心裡排開。兩人不過幾面之緣,加上他對她做出這樣可惡的事,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亂了,自見了他之後,一切就都亂了! 蟠桃望著小姐,斟酌著該不該繼續往下問。「小姐,肯不肯跟奴婢話說從頭?」 夏雲想了一想,在曹家,她目前只剩蟠桃可倚靠。再不找蟠桃拿主意,還能找誰?只好忍著羞怯,簡明扼要地把方才的事說了一遍。 蟠桃越聽,表情越是奇怪。 「所以說曹爺從頭到尾,除了他的手之外……沒再把什麼硬乎乎的東西戳到您身子裡邊去?」 夏雲羞死了,蟠桃的說法,很容易勾起她的記憶。 「曹爺對您做的,跟奴婢聽過的完全不一樣。」蟠桃畢竟是鄉野出身,加上位卑,很容易聽到一些不會進大家閨秀耳裡的閨房逸事。 夏雲頓了頓,最終還是抑不住好奇。「你說。」 「您還記得常上咱們家賣黏糕的宋嫂子吧?她啊,一逮著機會就要跟人家聊床笫事,說什麼她出嫁頭天,她家那口子是怎麼把她翻過來弄過去,疼到她簡直要沒命了。還說她男人的『東西』,不管在她身上馳騁過幾回,總還不見消,還得靠她用其他方法,才能讓她男人甘心睡去——」 蟠桃說到這兒,主僕倆互看一眼。如果宋嫂子說的是真的,那麼她跟曹震,又是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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