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俏紅妝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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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他倆是一心的,想的事情都一樣。 「那爹怎麼答?」 他搖搖頭,拒絕的話,不需要再轉述。 她垂下臉,其實爹會怎麼說,她心裡很清楚。「他肯定說於禮不合,不肯過來——對不對?」 她不愧是她爹從小拉拔著長大的掌上明珠。他擰擰她鼻,點頭。「不過我不死心,反正來日方長,總會等到他改變心意的一天。」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感動地親親他臉,挾了塊醃菜喂他。他也如法炮製,讓她多吃了幾口菜泥包子。吃罷,兩人手牽手慢慢逛遍「花漵」,尤其是小徑旁的銀薇樹,她也不嫌煩,用衣擺兜了好多方掉下的銀薇花瓣。 回頭看見她舉動,他笑問:「你拾這做什麼?」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她小心翼翼護著花瓣,深怕被風吹跑。剛才在水榭逛了一圈,她發現水榭後邊築了幾道石磯,直沒水中,就知道人可以浸在池子裡邊玩。 回到水榭,她拿個竹籃把花瓣全裝上,拉著他站到石磯上。「把眼睛先閉上。」 又在搞什麼鬼?他看她一眼,忍著不多問。 「閉好了。」他站得挺挺的。 「我說好了才可以把眼睛打開——」邊說,她邊尋了個逆風處,開始拋撒著花瓣。 久沒聽見她聲音,仍閉著眼的他喚了聲:「鑰兒?」 「好了。」她喊。 他張開眼,驀地看見滿片的落英,或粉或白的花瓣被風吹得四散,夢般紛飛,再——下墜,無聲息地佈滿他周圍的水面。 他抬眼看她盈盈歡笑的嬌顏。 「喜歡嗎?」她再撒了一把。 從他方向看去,衣帶隨風飄起的她,猶如下凡的仙女般妍美,她總是竭盡心力想讓他快活……心頭對她的愛憐一下溢了出來。 他拄著拐杖走了幾步,擄獲般將她擁入懷中。他的嘴在紛飛的落花間吻住她,她陶醉地歎了聲,抬手勾住他頸脖,任由手裡的竹籃跌落。 「抱緊。」他貼在她耳邊喃說了句,接著使力,單手就讓她雙腿脫離了地面。 她驚訝低呼,想起他未愈的腳踝,正想提醒,他嘴又湊上來吻住她。 「我沒你想的那般嬌弱。」把她擱放在臥榻上時,他回送她先前說過的話。 ……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環繞周身的沁涼給喚醒。張開眼,便見她摯愛的容顏,輕蹭著她的鼻頭微笑。 「終於醒了。」他伸長手抓來一隻瓷杯,喂了她一口水。 直到現在,她還擠不出力氣說話,只能眨著眼睛環顧四周,原來他們正坐在冷泉裡邊。 「你在起雞皮疙瘩,太冷了是嗎?」他輕吻她柔膩的肩頭。 她哼了一聲。「是你——」是他的碰觸,讓她忍不住有反應。 「你太甜了,每次碰你之前,我總會告訴自己放緩一點,別太激動,可是一碰到你——」 「就忘光了?」她調侃地笑。 「是啊,忘得一乾二淨。」他歎。 「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她稍微有了力氣撫摸他臉,縱使浸在冷涼的泉水裡,他身子還是暖呼呼的。 「但你每次都暈過去。」 「你應該看得出來,因為太舒服了……」她臉紅地偎進他懷中。「別讓我說這個嘛……」 「就是要聽你說。」他執起她手一親。「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有什麼感覺?」 「我喜歡。」她勾住他脖子柔膩地貼著他。「你知道你碰我的時候,眼神會變得好不一樣……」她手指一碰他眼角,留下一個濕印。「你有沒有見過老虎,你那時的眼睛就像那樣,又熱又猛。」 是嗎?「那平常呢?」 「平常嘛……」她沉吟著思索可以比擬的東西。「就像這汪泉水,清澈又冷靜。」 「看你的時候也是?」他驚訝。 那可不。她搖頭。「會比較暖,還帶著一點甜。」 「才一點甜?」他低笑。「我常覺得我看你的時候,眼睛像能淌出蜜似的。」 「因為你疼我嘛。」她嬌笑地一親他嘴。 他毫不猶豫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她又渾身軟綿地掛在他胸前,他才一鼓作氣,抱著她走進水榭。 先前他倆吃罷的殘羹,亂扔的衣裳,已然消失無蹤,桌上重新擱著幾碟細巧茶果,還煮著一壺冒著煙的茶。 他幫她披上一件素白的衣袍,便拉著她坐到幾案旁。「吃點東西。」 「房裡被整理過了?」她端起茶盅啜了一口。 他點頭。「你睡著的時候,我讓司棋進來過。」 「他看見我了?」她雙眼一瞠。 「怎麼可能。」他霸道地說:「你睡著的樣子那麼憨甜,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看見。」就算是貼身小廝,也是個男人。這點穆瀟計較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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