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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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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剛才的話還有他肯原諒她,她現在可以拍胸脯跟人保證,四爺是徹頭徹尾沒話說的太好人。這樣的人,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哪像她,窮會莽撞。 「還有,你剛也看見了,我當著眾人畫跟金家下了戰帖,接下來他們肯定會有些動作。」 「我不怕。」他剛才做的事,她老早就想做了。「我嘗過金家的酒,跟您一樣,覺得它比馬……還不如。」她是姑娘家,不好在大庭廣眾不說出「馬尿」兩字,可她早在心裡罵過無數回了,金家釀出來的東西,哪配叫酒! 真是有志一同。他唇邊終於有了笑意。 「這回就饒了你。」他抬頭四顧。「就你一個人?王叔呢?」 「王叔早回去了。」見他笑了,她心裡的大石總算卸了下來。 「我一個人跑過來的。馬夫說他不好回頭,我要他找個地方掉頭,再來江邊找我。」 她這麼一說,他才發現她腳上的紅繡鞋,已被泥塵染了半黑。 他心頭一動。她一路跑了多遠啊? 「累不累?」他瞅著她問,眉眼多添了點心憐。 「還好。」能再找回他,她開心得連累也忘記了。「只要您願意跟我回頭,就算要我跑斷腿也沒關係。」 「不許這麼說。」他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在我還在的時候,你最好保證自己可以平平安安、毫髮無傷地活著。」 正好他又提起,她停下腳步定定地望著他。 「我從剛才就想問了,」她大眼天真地眨動著。「您知道您的話聽起來像什麼?您很在乎我,是嗎?所以您才會因為我不顧危險發這麼大脾氣?」 他俊臉一紅。 沒想到她這麼聰明,才多久時間,就把他心裡秘密全看穿了。 一上馬車,恬兒就拼命問著:「怎麼樣嘛四爺——您別老瞧著外邊不回答我?」 不斷追問的她,就像咬緊主人衣角的小狗,非要他給個答案不可。 等馬車的時候,他不作聲,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窮追不捨。 可這會兒上了馬車,車市又已覆下,正好方便她糾纏。 「哥哥常提點我,說人要是突然悶不吭聲,就表示他心裡有鬼——四爺,您該不會被哥哥說中了吧?」 煩死了!他放掉覆在窗上的竹簾,回頭瞪她。「剛才是誰答應我,什麼都要聽我的?」 「您又沒叫我不要問。」她理直氣壯的咧。「而且您要是這麼說了,那就表示我想得沒錯,您在乎我,而且比我想的還要在乎在乎許多,不然依您性子,早一句囉唆就把我轟走了。」 她想聽是嗎?他佯怒地板著臉。「囉唆。」 「哼!」她眉眼浮現委屈。「您賴皮,您根本就是故意氣我。」 她啊,真的是。他一歎,心想自己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聰明得要命,又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發現只要自己稍不小心,心思就全被她給看透了。 渾不知自己已切中他心思的她,還在那兒嘟嘟嘍嚷。「我只是希望能多瞭解您一點。您不知道,您比醪還難懂,醪雖然不會說話,可它想說的,我只要靜下心看就曉得。可您不一樣。不管我怎麼看。我就是讀不懂——」 這樣還叫不懂?他暗翻白眼。他已經覺得,在她面前,他簡直就像不著片縷般裸著身體。 從來沒人這麼接近他的心,當然,他也向來不肯讓人這麼親近。她是頭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不難發現,她在他心底占了多重要的位置。 「拜託嘛,您就答一句,一個字兩個字也行——」她想知道他是怎麼想她的。 吐露心事不是他慣常會做的事,但他不介意用行動表明。 他黑眸一閃,在她還來不及意識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頭已朝她傾來。毫無預警,也不打算給她機會抗拒,他就這樣親密地覆著她的唇,直到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事。 當他唇稍稍離開她嘴,她雙眼迷蒙地望著他,腦子早已記不起任何事情。 他粗長的指挲著她柔軟的下唇,意猶未盡地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才又低下頭,吮住那甜蜜的嘴。 或許他暫時還沒辦法接受有人會喜歡他,可他明白,他喜歡碰她,打從他第一次吻她,他就知道自己喜歡親她,喜歡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喜歡挲蹭她臉頰、嗅著她的體香。她聞起來,比盛開的牡丹還香。 不知過了多久,他濕潤的唇才來到她耳邊,一邊輕咬一邊問:「這樣——懂了嗎?」 只見她水眸迷迷糊糊地眨呀眨,好半天才記起他說了什麼。 「所以——」她雙眼仍有些呆滯。「您不討厭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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