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迷戀麻煩精 | 上頁 下頁
二十


  但她要怎麼跟他形容這種差別呢?望著高禹志得意滿的笑臉,成菱不忍心潑他冷水,滿腹心酸也只能獨自咽下。

  上機前,高禹將大件行李托放製作公司人馬,然後便拉著成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角落,傾身在她耳邊再三叮嚀。「這兩天太忙都忘了提醒你,絕對不准趁我不在臺灣的時候,答應跟那個姓李的傢伙出去吃飯。」

  「好,我答應。」成菱承諾。她跟李姓攝影師本就不是那種關係,全都是高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

  「這才對。」高禹看看左右,確定旁邊沒人,他斂起笑環住成菱的腰,霸道地說:「給我一個道別吻。」

  成菱臉紅了。「這裡是機場,不好吧。」

  「不成,這一吻可是我接下來一整個月的精神寄託,我非要到不可。」

  高禹拉著成菱轉過身,以他高大的身形藏住成菱纖細的身軀,將她圍困在牆壁與他身體之間。他朝她俯下頭去,感覺兩人的呼吸混合,雙唇貼緊。成菱微弱的抵抗在高禹唇瓣貼上時瞬間消失無蹤。他的唇在她唇上誘哄、廝磨,直到她吐出一聲細小低吟,他才探入舌尖,火熱地佔領她全部知覺。

  直到開始廣播登機的班次及時間,高禹才鬆開成菱的嘴,離開高禹胸前的成菱,表情顯得有些朦朧,看著她陶醉的表情,高禹忍不住又低頭狠吻她一記,這才毅然鬆開環抱住她的手。

  「要想我,知道嗎?」

  背起擱在腳邊的隨身行李,高禹輕輕挽著成菱的手。回復神志的成菱一臉憂愁,她點點頭。

  「你也是。」

  「我保證我會。」高禹伸出左手食指跟無名指,在成菱唇上碰了一下,然後貼在自己心窩,安靜地睇視她半晌,他吐出氣,毅然決然地轉身。

  「要多注意自己安全。」

  往登機門走的高禹頭也沒回,只是伸長手朝身後的她揮了揮。

  可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高禹不在臺灣,成雋只得包袱款款回自己家,成菱也是。回家第一個夜,也是高禹離開的第一晚,成菱坐在面窗的床鋪上,望著黝暗的天空發呆,散落在她腳邊的是她自行搜集來的資料:米克諾斯的蔚藍天空、白牆、石階、沙灘、色彩鮮妍的小艇……

  成菱閉著雙眼假想高禹初到希臘時所能看到的一切。她突然覺得有些挫敗,出現在腦裡的畫面實在太美,成菱忍不住想,在那麼美的米克諾斯島,高禹是否真會依他所言,將她牢記在心裡。

  尤其,此行和他一同工作的,是一名外表清純美麗,藝名叫「紫星」的亮眼明星,成菱看過紫星的照片,想起那張千嬌百媚的容顏,加上一個月朝夕相處的催化,一大串負面不安的揣測,忍不住從成菱心中滑淌出。

  她忍不住會想,如果高禹真的如他所說的在乎她,那麼他是不是應該對他的遠行持更謹慎的態度,而不會選在他們交往之初,便旋即答應邀約?想到這裡又有個聲音提醒成菱,她又不是不知道工作與攝影對他的重要性。雖然兩人正式交往不過幾天,但從求學階段,成菱便一直聽聞高禹多麼重視、多麼熱愛攝影。

  他沒變過,就像成雋之前告訴她的,他從大學時代就是這個性。成菱知道不能怪他的驟然決定,但她就是覺得心情沉重,不懂得該如何排解這種才剛得到愛情,又驟然消失的沮喪感。

  成菱仰著頭躺倒在床上,她雙手捂著臉,情不自禁地念著高禹的名字。

  她想念他。

  就在這時,門上突然響起一陣叩門聲。成菱連忙抹抹頰上的眼淚,收拾好散落一床的旅遊資訊。

  「誰?」

  「我啦。」是成雋。

  成菱下床開門。

  「我剛收到高禹寫來的Mail,他要我跟你講他的電郵地址。」

  成雋將字條交給成菱。望著成菱驀地綻出微笑的唇瓣,他突然皺起眉頭。「姊,我是不是誤會了某些事,你跟高禹,應該不是在交往吧?」

  成菱聽出弟弟語氣裡的不可置信。她摩挲手上的字條,猶豫該不該坦白告訴弟弟她與高禹的關係。

  最後她選擇只說一半。「我喜歡他。」

  「不會吧……」成雋朝後退一步,做出搖頭驚訝的表情。

  「你不贊同?」成菱皺起眉頭。

  「不是不贊同,天呐!我該怎麼說……」成雋拍拍額頭。

  之前成雋就曾經逮到兩人時常偷看對方,後來因為成菱離開高禹家,成雋也就大意忘了這件事。直到今天收到高禹發來的mail,成雋才證實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我跟高禹認識這麼久了,他交往過多少女友,他們之間的相處情況,我差不多都知道——該怎麼說,高禹不是一個理想的、你可以跟他共組家庭的那種男人。他太野了、流浪慣了,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得接受他會時常不在你身邊,還有多到數不清的愛慕者,重點是,他不會給你任何有關永遠的承諾。」

  他看著成菱。「你真的希望這樣嗎?」

  成雋說中了成菱心事,她原本蒼白的臉龐,如今顯得更加疲累。「你說的我都想過,我也一直在猶豫,但是,他太有吸引力了,我沒有辦法……」

  從成菱為難的表情,成雋看出端倪。

  「你們兩個已經開始交往了。」他說話的口氣很確定,並不是問句。

  成菱緩慢地點點頭。「嗯。」

  「多久的事?」

  「兩天前,不過他說我有隨時反悔的權利。」

  「呵!是啊,反悔的權利。」成雋冷笑。「只是這麼久的時間,我從來沒有見哪個女人行使過這項權利。這件事問我就知道,高禹就像毒品,一沾染上你就無法抽身了。」

  她當然知道,這也是她當初猶豫再三的原因,但她現在又能怎麼辦呢?她早已經染上「高禹病」了。

  「謝謝你的字條,我先進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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