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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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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很痛麼?」 葉寒無力地朝他瞟了眼。「胸口很熱,但四肢又覺得好冷……」 瞧她病弱奄奄的模樣,冉默風實在心疼。他多渴望她的痛楚能轉移到他身上,由他代受。可是他除了喂她服藥,運送真氣,拍拍她背脊幫她順氣之外,他什麼忙都幫不上。 冉默風眼裡氤氳著怒氣——他痛恨自己如此無能! 「冉爺,我想聽你說話。」好似能夠察覺冉默風挫敗的情緒,原本靠在他腿上閉眼喘息的葉寒突然伸手搖他。 冉默風垂眸,一和葉寒的眼睛對上,他眸底的憤慨有如陽光下的露水,一下蒸發殆盡。 撫撫她冰涼的臉頰,他低問:「你想聽什麼?我的過去並不有趣,甚至是平淡無奇。」 「沒關係。」葉寒微笑。「只要跟冉爺有關的事,我都想聽。」 於是冉默風開始說話,提了一些他跟師父在泰山上練武的往事。 「泰山頂上有趣麼?有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可看嗎?」 「泰山很高,冬天整座山頭都是雪,沒一點內力作底,很難在那捱過第一個冬天。」 「那日子不無聊麼?」葉寒實在難以想像,整整八年與一個老頭兒四目相對的生活。 冉默風一聳肩。「就練武啊。」 葉寒皺眉想了一會兒,心裡突然一個衝動。「我也想練武,尤其想練您那個,伸手在人家身上一戳,他就沒法動彈的功夫。」 「要學點穴功夫至少得練上一年內功,之後還得研讀筋脈醫書,照你練《木蘭辭》那進度,你大概得花三年時間才能熟練。你願意麼?」 沒想到練功夫這麼麻煩,葉寒嘟嘴。「沒有那種很簡單,兩、三天就能練成的功夫?」 冉默風白她一眼。「如果兩、三天能練一門功夫,我還上泰山幹麼?」 「人家只是問問……」葉寒撫胸咳了兩聲之後又說:「好啦,看要練什麼內功,要讀什麼醫書,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這麼聽話?」 講這樣!葉寒嘟嘴抗議。「您哪裡見我不聽話了!」 瞧她表情,真是可愛。冉默風忍俊不禁。 見他笑了,葉寒一雙大眼睛也跟著笑彎成兩道弦月。「冉爺,不知您有沒有發現,您最近越來越常笑了呢!」 被她這麼一戳破,冉默風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我還記得我跟您第一次見面,我好可憐好可憐的跟你要一口雞肉吃,您卻好狠心地把它往河裡丟,害我為了救那只雞,還掉進河裡喝了好幾口水。」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葉寒嘟嘴。「尤其您當時表情,現在想起都還會覺得很可怕!。」 「是麼?」冉默風訝然。「那為什麼你之後卻一直跟著我?」 「因為我看見您的笑啊!」葉寒碰碰冉默風臉頰。「我不知您有沒有發現,當您唇角彎起來的時候,嘴邊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小梨窩。」 很可愛?!冉默風皺眉。這詞兒怎麼聽怎麼不對。 「我心想笑容這麼好看的公子爺,一定不會是壞人,而事實證明,我料中了。」 葉寒理所當然地眨眨眼睛。 從來沒人這麼認真地看著他,就連當初嫁進冉府的菱兒,也是一樣。每個人總視他為天,是棟樑,是眾人的倚靠與希望,每個人都待他畢恭畢敬,甚至就連他爹娘,或許也不知道他笑時唇邊會有梨窩。 「您要常常笑,」葉寒摸摸他勾起的唇角,眼底眉梢盡是甜蜜。「您都不知道您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好看。」 「這麼大方?!」冉默風調侃。「那萬一旁的姑娘見了我笑,也跟你一樣決意跟著我,怎麼辦?」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葉寒小嘴一嘟,腦子已經轉了起來。冉爺俊,如果身旁再搭上一個像翠兒那般標緻豐腴的姑娘,感覺一定匹配。葉寒低頭瞧瞧自己一身破衣,嘔了血身上髒又臭——看著冉默風別有意涵的表情,她心頭一下彆扭了起來。 「您若喜歡,我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 「吃醋了?」冉默風觸碰葉寒皺緊的眉間。 葉寒賭氣的別開頭,卻不意牽動了胸口的傷。「好痛!」她捂胸低喘,胸疼就這點麻煩,一痛起來,感覺四肢百骸都快散了似的。 「小心點。」冉默風一見忙將她扶起。 「都是您,誰教您要突然間我那些事,害我一想,心窩就痛。」葉寒輕咬著唇瓣看他,輕怒中還帶著三分嬌俏。 「是,都怪我,不應該胡亂說那些話,害人打翻了一缸子醋。」 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是在調侃她。葉寒氣惱地白他一眼。「您儘管笑,反正嘴巴長在您臉上,您要對誰笑,想收誰在身邊,我又管不著。」 「這麼委屈——」冉默風刮刮葉寒漲紅的臉頰,結果卻被她一掌拍開。 若不是她胸痛、走不動,葉寒現在鐵定會像晨時那樣,甩袖離開。 「傻丫頭。我先前不是說過要娶你為妻,你怎麼會以為我還會對著旁的姑娘笑。」 葉寒臉帶叛逆地瞪著冉默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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