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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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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我是為你好。」秦漫月伸出手指假裝發誓。 他溫柔地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我送你回去。」 秦漫月的心裡,竟然有點兒罪惡感,陸均璨對她如此關愛,著實讓她受之有愧。 她恨她自己不能快刀斬情絲。陸均璨可以讓她重溫舊夢,她就不願意離他而去了。她貪戀這一張和小七相似的面孔,雖然這對他不公平,可是秦漫月還是自私地容許自己這樣。因此她從不和陸均璨提要求任何,包括一直在他身邊的江蓉蓉,她覺得她不能給陸均璨百分百的愛,那麼就讓江蓉蓉給吧,他遲早會離開她的,不是現在,就是將來。 秦漫月看到黑色林肯車從她身邊緩緩開過,半開著的車窗,露出譚展飛和白蕭微微閃爍的眼睛,譚展飛的目光斜斜地看著她。 秦漫月問陸均璨:「你找他幹嗎?」 「希望他高抬貴手啊,誰知道我們陸氏哪裡得罪了他,不讓晶片供應商提供晶片給我們。」陸均璨一臉無奈,「剛才和他談,他說如果某個人願意求他,他可能會改變主意。我都不知道他指的貴人是誰,問他他也不說。」 秦漫月的心裡咯噔一下,陸均璨看她沉著的臉說:「好了,這些都和你沒關係,我送你回去吧。」 秦漫月知道譚展飛所指的人是自己,他要自己去求他,秦漫月對陸均璨說:「你自己回去吧,我想起要去步行街見個同學,我再打電話給你。」 秦漫月攔了一輛的士:「朝前面開,看到一輛黑色林肯車跟著它。」 好在這條路沒有什麼岔路口,黑色的林肯車也不多,的士很快就找到了秦漫月所說的那輛林肯車,而那輛林肯車似乎故意在等他們,開得極其緩慢。 4. 車子開到了一棟海邊別墅,才緩緩停了下來,譚展飛走下車來。墨綠色的西服在海天下似乎和天地融為了一色,他握住手腕上的表,抬起來看了看時間,冷靜的臉上掛著等待的表情,陰沉而不乏俊逸的臉,在水天相映的天空下,多添了幾分從容。白蕭早被他半路送走了。他早就料到秦漫月會尾隨而來,他在等她自投羅網。 秦漫月下車的時候,海風刮起了她的裙擺,波西米亞風格的藍色裙子,和散落在肩膀上的微卷黑髮,玲瓏的大眼睛看著遠處的譚展飛。 有一刻她膽怯了,她是想來找譚展飛談判的,可是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對他的恐懼侵襲而來,海邊曾經是她最愛的地方,譚展飛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個月紀念日,就是來的海邊,那天漲潮了,潮水幾乎要把她的身體淹沒,譚展飛拖著她,手臂將她緊緊抱住,似抱著一個珍貴的娃娃。 曾經的情人,是如今的仇人,她的內心情緒暗湧。 秦漫月走近他,海風拂過眼角,眼睛微微地眯起來,譚展飛喜歡她把眼睛眯起來時的樣子,像一隻可人的貓兒。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你是為了陸氏來的?進來和我談。」他頭也不回地進了那棟白色的別墅,秦漫月站在原地片刻,猛然清醒,她是為了陸氏來的,為了無辜的連累者來的,她不能讓陸氏因為她而損失慘重,信譽盡毀。 她深吸了一口氣,跟在譚展飛身後走進那棟白色的房子。 裡面的一切讓她有片刻的驚詫,所有的擺設都是按照安海那套六十平方米的小屋子佈置的,幾乎一模一樣,白色書架,黑色沙發,白色大理石地板,她曾經最愛的黑白小豬框架,也原封不動地擺在客廳的架子上。 最醒目的是客廳窗戶下的黑色鋼琴,譚展飛曾經手把手地教她彈琴,那時候日光溫煦,月季花爬滿整個窗臺,他彈一個音符她學一個音符,有時候他會溫柔地低下頭來吻她,溫柔細碎纏綿的吻,整個時光仿佛都是甜蜜的。秦漫月甩甩頭。 「你應該很熟悉,隨便坐。」譚展飛像招呼熟人一樣招呼她。隨手把西裝脫下來放在一旁,伸手從櫃子裡拿出一包咖啡豆,開始親自煮咖啡。 秦漫月木然地站在屋子中央,眼前的一切都讓她失了神。她和譚展飛真正的開始就是在安海的那套房子裡,他們在那裡纏綿,所有十六歲的幸福都是從那裡開始的。她喜歡在瓷白的客廳穿著最愛的舞鞋旋轉,陽光濃烈地照進來,任她揮灑寂寞的青春。那時候譚展飛總是站在客廳的獨立櫥櫃的檯子前煮咖啡,她跳累了就跑過去抱著他的腰,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問他:「你愛不愛我,愛不愛我,快說。」 十六歲的她,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即使給了一顆也不滿足,她想要永遠的甜蜜和百分百的愛。 肆無忌憚的年齡一去不復返。如今她不會再跳舞,她連站在這裡都覺得冰冷,十六歲遇到的那個眉目溫婉的男子已經變成了殺父的惡魔,就連目光都變得陰沉可怖。 5. 「你要我怎麼做,才不會去找陸氏的麻煩?」秦漫月開門見山地說。 咖啡正在煮,譚展飛用刀把方糖狠狠地碾碎,他的頭低下來,深潭似的雙眸只露出淺淡的光,秦漫月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的聲音在說:「有些習慣明知道是不好,還是會去做,明明就是有磨好的糖,偏偏喜歡自己碾。」他答非所問。 這分明是秦漫月曾經耍小性子逼他做的事。他沿襲到了如今。 「你不想和我談,那算了。」秦漫月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看來你對陸均璨的愛一點兒都不深。」譚展飛的聲音從後面飄來。 秦漫月停下來,轉身,看著譚展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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