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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她有時候很喜歡我寫的東西,給我寫很多的評論。有時候不喜歡,退稿,然後在QQ上很認真地告訴我為什麼不喜歡。我很認真地聽,帶著笑,我喜歡文字,她也喜歡。我喜歡喜歡文字的女孩,她叫藍雪非。

  兩年的時間裡,我總是在寫字,我想用自己的文字來養活自己,但總是不如意,我不敢輕易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比如亞子。因為我怕,我怕不能給她快樂,我怕她不懂我。我喜歡藍雪非,因為她比我更喜歡文字,我喜歡藍雪非,因為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她很認真地瞭解著我。

  而那時候,我大二,已經是個安靜得幾乎放棄了所有的理想的人,我很寂寞。

  我知道,藍雪非也是個寂寞的人。她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趴在電腦旁邊睡覺。我拿起電話,她支吾了半天,沒有說自己要找誰。我是在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的,我知道她是藍雪非,會找我而叫不出我的名字的女孩子只有她,於是我笑著叫她"傻瓜"。她也笑,聲音也是那麼可愛,當時我不知道她的年紀,只是看過她的照片,覺得比我成熟,我想叫她"姐姐",我喜歡叫人"姐姐"。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照顧。可是聽到她的聲音,我突然開始疑惑起來,對自己的判斷。

  我一直以為,我想要的,不是愛情,是別人對我的想念和關懷。因為,愛情,我給不起。

  當我第一次叫她傻瓜的時候,我沒有發覺到一切開始變得曖昧起來。

  她在外面租的房子,用別人的電腦,每天晚上跟我聊天。開始的時候只是談論文字,然後加入生活。她跟我說,媽媽病了,她好擔心。我安慰她,我知道我們都很叛逆,我們都是想家的人。她說她想搬回家去住,我說那很好,爸爸媽媽一定很開心。

  我很開心的時候,我開始想念藍雪非。她開始說我可愛,她說她喜歡我的可愛。我開始不正經,開始說自己是色色的可愛,開始要她的擁抱,開始在她睡覺後給她寫情詩,我開始想親她,可是她就是不讓我親,雖然只是網路上很氾濫的一個圖示。

  她問我想什麼時候結婚,我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告訴我她喜歡怎麼樣的男人,她說,"總有豔紅的影在夢裡飄過,是一片朦朧間的閃亮光彩,氾濫美麗的河流成災、成幻。一直相信,生命裡會有那樣的一個人,他是為我而生,立于彼方靜靜等待著我,等我執其手與他共同經歷風雨輪回。我也只是在人群中不斷不斷地尋找著他,尋找網羅成一生、一身的勞奔。

  喜歡這樣的男子。關心呵護我,包容我偶爾的調皮,指正我的歪理。人群中沉默不多言語,而說的卻都據理不爭。對於體壇和國政自有一套見解,對於情感卻是專執和綿密。

  我喜歡這樣的男子,我也相信他會在彼方安然守侯一方綠色的林,不曾離去。

  我這樣相信著,所以在遇見他之後會有這樣宿命的感覺。這是即定的愛情,綠色鋪天蓋地湧過來,像高山流瀉的泉,願泛舟在這樣的泉上,和他一起,簇擁無數蝴蝶奔向海天的盡頭。

  一直相信,生命裡會有那樣的一個人,他是為我而生,立于彼方靜靜等待著我,等我執其手與他共同經歷風雨輪回。"

  我開始希望自己能進入她的綠色暖地,綠色暖地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溫暖,她為自己留著的幸福。

  她第一次發她的照片給我看,叫我幫她格式改小點。她告訴我,發現自己其實挺漂亮,我笑她,是因為我知道她真的挺漂亮。她說她喜歡能為她擋風擋雨的男人,這樣子在他的面前,她就會很女人。她要我注意身體,她說她喜歡比較胖一點的男人。

  我笑得很開心,她開始關心我了。藍雪非,我在心裡笑著叫她的名字,然後睡著。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這就是愛了。

  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

  第四章 謀殺寂寞

  你有一個眼神,我一直無法形容。

  對於你,我有太多的言語無法表訴,它們擁擠在一起,尋找同一個安全出口。

  你抓著我的手在我的眼睛裡寫下,寂寞。我以為那是你的名字。

  於是寫字就成我了一場又一場的謀殺。

  有人犯錯是為了掩蓋上一次錯。我是為了用寂寞謀殺寂寞.

  2005年7月19日,第5號颱風入侵。

  末未就坐在我的前面,喝拿鐵,抽駱駝。

  她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問我,"你想知道什麼?"

  我沒有名片,我跟她說我是一個作家,想寫一個有關於搖滾的小說,想以她為原型。

  "作家?"她夾著煙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我也可以自我介紹為寫手,如果你覺得我自稱為作家很好笑的話。"

  "只要你喜歡。"我又補上了一句。然後發覺自己好獻媚,又沉默了下去。

  她也不說話,好像在考慮要不要接受。

  我看著她坐在我面前,我突然大笑起來,"作家",哈哈,"作家"。是的,我是一個標準的"坐家",我每天要在電腦前坐上十二個小時以上,我的身邊堆滿了碗面盒,速融咖啡袋子,餅乾袋……。我頭發瘋亂,我眼睛凹陷,我皮膚乾燥,我瘦骨如柴,我常年腳下穿著一雙人字拖。

  我眼冒金星,我需要錢,我要寫她,因為我知道這樣的稿子不怕沒有人要。

  "又一個瘋子。"

  我承認我一直是狂燥不安的,我急功近利,我想離開這個城市,我知道我必須離開,而我卻一無所有,我剛出過一本書,那又怎麼樣,到現在我都不敢和人家說稿費的事情,誰讓我只是個剛出道的寫手,中國太不缺寫字的人了,中國什麼人都不缺。而我以後還得靠著他們混飯吃,創作不能以金錢來衡量的,不是麼?我只是個會用文字來呻吟的人,可我還死皮賴臉地欺騙人家我是個作家。

  我自己都無法承認,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面前的這個女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善良,從她那不屑的嘴角都能看出來,可我一點也不在乎,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因為我很清楚,她比我好不了哪裡去,這種外表冷酷內心軟弱無比的女子我見得多了,每天從這個酒吧竄到那個酒吧,就為了那一兩百的出場費,還要受各種老闆客人的淩辱,和男友之間除了無休止的爭吵還是無休止的爭吵,卻誰也離不開誰,都是綁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她男友那麼瘦,比我的瘦骨如柴還瘦,沒有二兩肉。還不知道有沒有吸毒呢,有的話,估計還是個虐待狂和自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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