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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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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碰到嚴打,我們也有妙招。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大家同心協力,不怕過不了關。丘八最高曾經創下幫八個人點名的紀錄,也許陳二叫他丘八和這件事也有關係,但是究竟有沒有陳二沒有說。 我們中文系沒有固定的教室,整天上課就好像打遊擊。從宿舍帶上課本,去教室上課,上完課就要把課本帶回宿舍。所以我們都沒有固定的位置,這樣點起名來就很沒有保障,這是針對老師而言的--教室有時候只坐七十個人,卻把一個大班一百多人的名字全點到了。然後老師還低著頭說,"很好!全都到了,這麼冷的天大清早起來上課,不容易呀!" 丘八幫八個人點名的那次,表演得出神入化。幫自己喊到的時候,就用自然的聲音回答;幫陳二的時候就扯著脖子喊;幫黃三的時候就捏著鼻子;然後就趁老師低頭的時候換個座位,繼續點名,或者把舌頭卷得像北方人,又或者自作主張把"到"兒化;確實沒有辦法了,就乾脆說"來了!"幫最後一個人點名的時候就長長地吐一口氣,把手舉得老高,說:"我在這裡!" 吳菲說,"你沒有進北影去學演戲真是太可惜了。" 我說:"如果我去了你就沒人要了。" 吳菲說:"切!要我的人多得去了,不差你一個。就你德行,一抓一大把。" 我說,"少來。那你怎麼還是跟了我?" 吳菲說:"還不是被狗屎糊住了眼睛?" "這狗屎也太大團了些。"我奸詐地笑著說。 "你這個混蛋!" 吳菲忍不住笑了,"不過說真的中文系的選擇太少了,男生數量又少,品質又差!" "那是因為你們女生的眼光低嘛,我們不用往好的方向長都可以了。"這個說的是事實,我們年級的女生都喜歡近親結婚,不知道立足中文,放眼全校的大道理。 如果這段對話換了黃三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回答,在"就你德行,一抓一大把"之後他一定能借題發揮-- 他一定會回答說:"沒錯,正是你一抓一個大把,所以才抓住了我。"這樣的層次不是含蓄派的我能夠理解的,現在的我能理解,但是還說不出口,作為野獸派,我道行尚淺。 而有些老師對上課的本身並不熱心,他更熱衷的是點名,大概是受了漢朝開國元勳韓信的影響,他希望來聽自己的課的人越多越好。90分鐘的課堂時間,他在開始上課的時候花15分鐘點名,一個人頭一個人頭數過去,好像以葛朗台先生為榜樣,把我們當作他的錢幣數,恨不得連別的班的同學一起叫過來上課,以體現自己的富有。 這樣的老師我們無法應付,只能每堂課都乖乖地去教室報到。丘八雖然是兵痞,但也是良民,不想留下任何不乖的把柄。所以每節課必到,不過如果問他上課聽到什麼東西,他始終都是一無所知。 在課堂上,我更多的時候在想:前排的女生為什麼要把頭髮弄得這麼奇怪,為什麼要把臉抹得像猴子的屁股?這些問題千奇百怪,所以得到的解釋也千奇百怪,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曾經以為她想上山引起猴王的的注意,然後讓所有的母猴子失業--從真實的立場出發,又解釋不通。因為就像丘八一樣的蠢的傢伙做了猴王,也不會輕易上她的當。 如果是上課的是女老師,偶爾也猜猜她有沒有戴胸罩,或者是胸罩的顏色。有這樣的想法和我們經常在宿舍門口抬頭仰望有關。我們的那位叫老張的學長,才華橫溢,曾經寫下了這樣的詩句: "女生總是把她最漂亮的裙子 晾在四月的陽臺" 這樣的詩句美麗十足。但是作為兵痞,我無法想得這麼浪漫,我覺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裙,在乎蕾絲花邊--以常人之心猜度,他能注意的也就是接近透明的蕾絲花邊--這些和裙子比起來,更具備想像的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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