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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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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六年吧? 聽到這句話後他開始露出絕望的表情。 我說,你還是別練籃球了,等你練到我的層次的時候全年級的女生都有孩子了。 陳二一臉鬱悶。接著,他強烈要求我自願請他吃飯,既表示我贏球後的喜悅,也順便安慰他輸球的痛苦,要求我"自願"是因為他不想欠我人情怕以後還要請回去。 後面他偶爾還打過幾次球,他上場以後總有人要被人抬下來,要麼是他,要麼是別人。所以他的人氣指日飆升,大家都不想自己身上的零件壞掉就心甘情願當他隊友給他傳球。 黃三在我的下鋪睡了兩年,是我們宿舍唯一的男人。這是按照他的理論得出來的結論,他認為,男生和異性做愛以後就晉級為男人,要不然就一輩子都是男生。這就像古代的科舉制度,那些一輩子都沒有通過鄉試的讀書人就叫做"老童生",而一輩子都沒和女人上過床的男性就叫老男生。 他在我們上了大二以後每次看見我們宿舍的每一個人都叫柳下惠,而且不分場合,就因為我們到那時還是"男生",而沒有變成男人,讓我們無比憎恨。後來我和陳二決定以後看到黃三的時候就大喊一聲"男人"一邊很熱情地沖過去和他擁抱順便親他的臉頰,當他女朋友的面尤其如此。陳二還覺得要像某些女生一樣嗲聲嗲氣地撒嬌更有效果,於是義無反顧地試了一次,想起陳二先生的媚態我現在都還渾身起雞皮疙瘩。 果然,不久以後黃三再也不叫我們柳下惠,但我們一致決定叫他"黃世美"還要求他自願,並且簽下協議書。黃三為了不被女朋友誤會,只好妥協,只是在協議書上特別注明這個稱呼只在214宿舍流通,出門無效,畫押時就像李鴻章代表清政府和外國人簽不平等條約一樣委屈。他沒有被叫做"陳世美"是因為陳二也姓陳,便覺得喊多了丟祖宗的臉,所以私自決定在族譜裡面開除陳世美,讓他改姓黃。 我曾經在學校的操場和一個女生長時間地擁抱,那個女生叫做吳菲--那是我的第一次。只是現在我已經忘記了具體的時間,而地點也有些模糊,因為操場改建過了,我記不得操場原來的樣子。這說明我這個人有個大毛病就是健忘,我總是把往事忘記,然後根據模糊的印象虛構新的故事。 這些故事有好有壞。作為完美的故事,最大的成就是要讓大家都覺得自己也可以像丘八一樣編,但是我的想法卻是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編的。寫小說需要作者有虛構的天分,我希望我的虛構不是真實,卻超越真實。 那天我和吳菲在操場上擁抱,我把她抱得很緊,她說她要在我的懷抱裡面融化了,她的話讓我想敞開懷擁抱整個操場的北風。只是我忘了我那天有沒有吻她,如果沒有,那真是我大學的一大憾事,因為當年夜黑風高,正好下嘴。前不久我到新區體驗生活(丘八讀的大學因擴招而人丁興旺,呈現出僧多廟小的態勢,便在近郊另辟天地,我們稱它為新校區,前幾年全國上下都在建設新校區。作者注)住在一個學弟的宿舍裡面,這個學弟叫李四,在不久以前他和他女朋友送給我了一隻大布狗,說是要讓狗狗天天陪我睡覺,省得我孤枕難眠。因為這個關係,我特地過去謝他,並且不惜犧牲自己的色相陪他睡。只不過那個晚上李四心情不好,即使我和他們舍友的聊天妙語連珠,他也毫不動容,一個晚上屁都捨不得放一個。 那個宿舍裡面正好談論跟女朋友接吻的感受,一位剛嘗過甜頭的師弟說,"那味道比鮑魚熊掌還要好。"我問他熊掌是什麼味道,他很果斷地說:"我沒有吃過,應該和接吻是一個味道。"這樣的表達引起了含蓄派的強烈不滿,含蓄派通常認為人接吻就要像蜻蜓點水,這樣才有美感,而不能像啃熊掌一樣粗魯,意境全無。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他,蜻蜓點水不叫"吻"而是叫"親",至於吻和親有什麼區別我暫不明說,一來是因為我的理論來源於男人黃三,這個理論能不能成立還需要時間來鑒定;二來是因為實在不忍心毒害下一代。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有。 我們幾個人就數陳二比較單純,不知道"日後再說"和"操之過急"的潛臺詞。所以我和黃三經常要負責上掃黃班的課程(注:此處"掃黃"和"掃盲"的意思相同),陳二虛心好學就是不肯繳學費,引起黃三的不滿。後來就剩下我一個人擔任掃黃班班主任兼課任老師工作,含辛茹苦,兢兢業業。 而後來黃三把陳二不繳學費的精神發揚光大--把老爸給的學費都用來泡妞,花完了自己的再向我和陳二借。鑒於兄弟一場,我們都很仗義地借給他,可是到現在他還沒有把借的錢還回來,我因此推論出黃三不會有好下場,因為狗改不了吃屎。果然在一次玩一款叫"大富翁"的遊戲時他才一會兒就破產了,原因是向銀行貸款了三十萬遲遲不肯歸還。因此我還特別嫉恨銀行的權力,如果我有銀行的權力,我就不用擔心黃三借錢不還。我可以把他的女朋友凍結起來,讓他拿錢來贖,不然就讓他女朋友賣身還債--不過這個也是理想化的做法,即使我真的有銀行的權力,我也不敢拿黃三的女人開刀,黃三的女人姓聶名昭,是我們學生會主席。古語有雲,"現官不如現管",得罪了這些幹部肯定沒有好日子過,而且聶昭還給我們帶來不少方便,我們也不忍心弄翻了自己的保護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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