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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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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衣裳花想容 (代序) 高中生活是煉獄式的折磨,而大學生活有放牧般的自在,所有人在這樣的變化中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衝擊--寬鬆的環境讓我們對學習滿懷厭倦,學習之外的事物迅速佔據了我們的生活,五花八門的社團活動,形式各樣的比賽競技,看起來十分有趣。而大學的"亞社會"特徵,也讓我們開始面對生活中的陰影所在。少年的理想主義很難承受這種改變帶來的重創,真相帶來的成長創傷比真相本身殘酷得多。這是我在稚氣漸漸褪去時對大學生活的認識。所以,我用半年的時間寫了這篇小說。 任何一段生活,只有在反思中才能產生意義。大學對我最大的意義即在於我找到了"面對現實"與"忠於理想"之間的平衡。這讓我時時刻刻都保持忠於心靈的狀態。寫這篇小說的時候,有許多幼稚之處,字裡行間洋溢著青春的迷茫與焦灼,至於學會世故,是後來的事。最近重讀時甚至還發現自己在敘述時為了追求"有趣"不惜犧牲情節的跌宕,這讓我懊惱不已。曾想過要推翻了重來,但是,一想到這是對過去的否定,便不敢輕易更改。生活畢竟不像小說,可以重新來過。 任何一次書寫不過是因為懷舊,是懷念讓它滿是悲情。在想像與現實之間,迷離恍惚的是我們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讀書多年,看過許多人的作品,發現能永遠保持浪漫而溫情的非常少。這大概能證明痛苦比幸福深刻是顛撲不破的道理。唯一能言說的區別,只是對事情的看法。這讓我對自己的生活充滿疑慮。我一直堅信的理念,也許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些骯髒的主張--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如是,隔閡如是。"人的悲歡不是相通的"和"他人即地獄"不過是同一概念的兩種表達,對他者的一切,我們能體會到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所見所聞,不過是真相的冰山一角。站在自我立場之上,很容易誤解別人,責備別人,甚至傷害別人。我們先有誤解,然後求全責備,最後彼此傷害。我的小說就是想探討類似的傷害,它在我們身邊的愛情故事裡見慣不驚,因為傷害,讓我們才子佳人的夢想遲遲不能實現。 也許,生活本身就是由傷害組成的,被別人傷害,或者傷害別人。這些都是人世中沉重的債務,欠下了便無法償還,或者是因為力不從心,或者是因為不想提起。可是過去了的,真的能忘得一乾二淨嗎?如果真的被傷害過,要原諒傷害自己的人有多難?傷害過了別人之後,要原諒自己又有多難?這些都是愛所面對的問題。 每一段青春都與愛有關。有些人苦苦愛戀而不能得,有些人倉皇離去而不能舍。可能愛也是建立在誤解的基礎上的,人生的悲歡離合,皆出於此。小說不管如何精彩,終究不出其中。 也許,每一個人都是要先學會愛,然後才能學會生活。懂得珍惜,是在傷害與被傷害之間堆砌起來的教訓。在生活中,一切都在開始,沒有什麼東西在結束--說出這樣的話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一個人畢竟需要時光的砥礪,才能變得喜怒不形於色,處事波瀾不驚。以前面對投契的人,會把所有的夢想給她看,現在也漸漸吝于表達,時世的艱辛讓我漸漸成了沉默的一員。只能說,如果讓我重新活過,也許不會如此狼狽不堪。幸好,還有這樣一篇小說,銘記著當年我痛並快樂著的心情。 這篇小說寫在我自詡"風華正茂"的年紀--敢給自己的青春作出這樣定義多多少少是因為年少輕狂,只有那時候敢厚著臉皮在別人寫的書的扉頁上寫上自己的詩句,再送給別人;也只有那時候才能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談天說地,不顧及旁人鄙薄的眼光。不知天高地厚是給青春的藉口,而愛,卻永遠都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屬於我的最深沉的愛,藏在閩西某個非著名景點的一段隧道裡,像無邊的夜色一樣纏綿悠長。將我葬於斯,我將生於斯。 對於往事,沉默是雋永的表達,作為序。 2010.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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