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夏的革命(7)_池小凡

七

　　她不由有些錯愕，但很快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昨天對她示威的那只驕傲的孔雀嗎？

　　瑪葉向台下所有人點頭致意，展露出自信的微笑：「各位老師，我能不能推薦一個可以擔任鋼琴合奏部分的鋼琴演奏者？我認為他的實力絕對能夠勝任。」

　　她的話引起眾人的猜疑，台下的觀眾席上立刻就小聲地議論開了，而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諸位老師也都疑惑地看著她。

　　瑪葉向側門的方向喊了一句：「望辰，你進來。」然後轉過頭，對著老師們微笑，「與其聽我在這裡說，大家倒不如親眼看看他的實力。」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側門的方向，只見從排練廳的側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生，秋日燦爛的耀眼陽光把他完全籠罩在一層金色光環中，逆著光，叫人看不真切他的長相。

　　喬雪奈微微一怔，那個身影令她感到十分熟悉，莫非他是？

　　他緩緩走進大廳，整個排練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息凝視著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擺脫陽光的眷顧，眾人才看清他的相貌。

　　安靜的大廳忽然喧嘩起來，喬雪奈只隱隱聽清了幾句議論。

　　「怎麼會是他？這簡直是世紀玩笑！」

　　「竟然是洛望辰？殺了我吧，瑪葉這是什麼眼光啊，怎麼會推薦他？」

　　不過，也有一些一年級的學妹們發出了另一番感慨：「天哪，他長得好帥，比偶像明星還要好看！」

　　喬雪奈隨眾人的視線望去，洛望辰確實長得非常好看，濃黑的劍眉，俊秀卻不失輪廓的臉上迥然有神的眼睛像兩顆晶瑩發亮的黑寶石；高挺的鼻樑下微厚的嘴唇酷酷地抿著；高挑的身材，修長有力的手臂垂在兩側，讓整個人看起來氣宇軒昂。可喬雪奈對此並不感興趣，她關注的是，他很像那個在醫院裡彈鋼琴的人？

　　那天她看得並不真切，所以不敢確定是不是，可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他指下的曲音。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以他的演奏水準，加入威爾喬治的第一樂團絕對是綽綽有餘的，瑪葉並沒有誇張，可為什麼會有人那樣議論他呢？他是否就是那個在醫院裡彈鋼琴的人呢？

　　喬雪奈的好奇心完全被調動起來了。

　　洛望辰挺拔地站在眾人視線中心的位置，眼神懶散地向人群中一掃，卻流露出一股俯視眾生的氣質，好像這個位置一開始就應該屬於他。

　　「望辰？」瑪葉指了指身旁的黑色三角鋼琴，示意他過去。他微微側過頭，一邊眉毛略挑，旋身一轉坐在鋼琴前，修長的十指落在了白色琴鍵上。喬雪奈頓時屏住呼吸，期待著再次聽到那樣高水準的演奏。

　　然而，刹那間擊入耳膜的琴音令在場所有人都深深皺起了眉頭，喬雪奈簡直就想捂住耳朵，擋住這足可媲美噪音的「音樂」。他彈的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淘氣孩子玩耍琴鍵一般，雜亂不堪的曲調，重而沉悶的低音和刺耳尖銳的高音在兩個極端間徘徊，無情地摧殘著大家的聽覺神？，根本與優美不搭邊。

　　整個排練大廳頓時哄堂大笑，一片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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