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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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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逸待勞,是說得好聽,其實是煎熬著。凱子雖然替我幹了很多工作,比如遞了情詩,說了好話,但從來沒有收到左堤肯定的答覆。這就像你沒有收到高考錄取通知書一樣,並不代表不錄取你,只是讓你在渴望中煎熬。我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只覺得過了很久,凱子還是沒能把左堤帶來。他如果不能把左堤帶來,那麼即便菜點了,我也不讓他吃。 由於我情緒相當緊張,一會兒就困倦了,真想好好睡一覺。就在我想睡覺的時候,他帶著左堤從門口簾子一閃,閃了進來。他還真行,沒有晃點我。我的心猛地提起來,似乎一場重要的面試即將開始。 左堤倒很輕鬆,我說過,她和善,熱情,對誰都笑臉相迎,還有點人來熟,一點也不像我那樣拘束。這讓我有點忐忑:如果她重視這次約會,也許需要一點點緊張。可是她一點都不緊張呀?哦,不過這也許只是我的邏輯,也許這世界上很少人像我這樣面對愛情如此緊張而恐懼。 一張小方桌,他們倆坐在我的對面,左堤與我正對,使得我都不敢直視。凱子朝我擠了一下眼睛,然後夾起一顆老醋花生米,用花生米指了指我,對左堤道:"他一直很喜歡你的。" 我的心顧不上別的,只是跳,好像是一個勤奮的跳高運動員。我知道這句話意味著凱子把左堤交接給我了。 左堤笑著叫了一聲:"去你的。"她的笑聲裡有一絲害羞一絲喜悅,我覺得富有深意,讓我怦然心動。 由於這個直接的開場白已經說明了一切,後來的話題我們就不好意思說這方面了。我們談天說地,特別是對學校裡的問題,我侃侃而言,談對大學的失望,對老師的鄙視,對中文系卻要過英語四級的憤慨。像我們這樣一腔民族自豪感的人,卻要為一口沒用的外語浪費青春。總之,我這種平時不愛說話的人,一旦找到說話的出口,就成了話嘮。凱子很低調,認真地吃菜,讓我像孔雀開屏一樣充分地把見識展開,讓左堤知道這個平時木訥的人卻有一肚子墨水。左堤饒有興趣地聽著,估計在女生群很少聽到這種事不關己的牢騷。 吃完飯我們沒有別的節目,就去散步,我和凱子夾著左堤,漫步在影影綽綽的林蔭道上,像一個和諧的三角戀組合。此時,我才意識到凱子的存在是多餘的,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滾蛋了。 "凱子,你什麼時候走呢?"我在他耳邊悄聲問。其實我平時很少管他到底走不走,或者他的路在何方。 "你管那麼多,是不是嫌我礙事了?"凱子其實很反感別人問這個問題,大聲道。 "不是,如果你想走的時候,我們也可以為你搞一次歡送飯局。" "行呀,你什麼時候搞飯局我什麼時候走。" "那不就太隨便了嘛,你是想吃一次走了又來,是吧,太不地道了。" "總比你過河拆橋強呀。" "瞧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有點臉紅。 跟凱子扯淡實在是辜負了時光,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左堤身上。 "你的皮膚為什麼與常人不同?"我問道。在問這個問題的同時,我也意識到她發亮通透的皮膚是吸引我的重要因素。 "不可能吧,有什麼異常嗎?"左堤審視自己,微笑道。 "總之,有一種透明的感覺,欣賞你就像欣賞一件瓷器,包漿特別好。"我侃侃而談,平常不經意間學到的知識都噴薄而出。 "什麼是包漿?"左堤抿嘴笑道,那是她的招牌動作。 "就是瓷器長時間表面氧化造成的一種質感,或者而言,就是時間的洗禮造就的魅力。" "你意思是我很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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