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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掉眼淚了,真是笑話。勸我你也不能裝逼呀,好像老炮似的。"

  "行了,什麼都是你牛,行了吧大哥,你不就是想證明你什麼都比我成熟嘛!"

  "嗨,比你成熟管鳥用,不客氣地說,我比同齡人都要成熟一截,這不是我說的,從小人家就這麼說我。對了,你都沒談過女孩,總有自己喜歡的吧?"

  "不是告訴你,我對女孩不感興趣嗎?"

  "切,非得在我面前說謊,有意思嗎?你床上畫地圖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夢見母豬就畫地圖吧?"

  凱子那天到我床上找書看,結果一眼就看見我的地圖,他沒有說,只是露出類似于捉姦成功的竊笑。

  "靠,你非要問這個幹嗎?嫌自己被女孩甩了不夠傷心?"

  "我只是想看你夠不夠朋友。我那麼窩囊的事都讓你知道,你這點事都不告訴我,公平嗎?"

  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我只好把心裡話都掏了出來。總體而言,我的男女之間的事有兩件,都是拎不上檯面的。

  第一件,就是在後花園請求女孩當我女朋友而未遂的事。

  凱子聽了後,狂笑道:"你他媽太慫了,真是雛兒。"

  我惱羞成怒道:"你的目的不就是笑我是個雛兒,誇自己是個老手嗎?現在滿意了吧。"

  凱子搖頭道:"不,我只是想教你一點人生的經驗。女孩子說不,難道就真的不了嗎?你掏錢買菜人家都沒這麼輕易答應你。人家馬上答應你,可就一點面子都沒有了。只有通過死纏爛打,才能知道行不行。"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管什麼用,不早點說。"

  "吃一塹長一智,知道不,失敗是成功的媽媽。"

  第二件,就是在第一次未遂,很長時間後,我改變了趣味。比如說第一個女孩是苗條的,沉默的,我逐漸就喜歡上豐滿的、開朗的女孩。在趣味的轉變中,我不知不覺又喜歡上一個姑娘,她叫左堤。

  確實,我每個時期喜歡的女人類型不一樣,不像有的色狼那麼專一,比方說某狼,我的偶像,青春時喜歡黑瘦清麗型的,現在幾十年過去了,品位不改,果兒換了多個,但款式不變,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專一。至於我呢,改變是莫名其妙的,比方說我十一歲的時候,喜歡的是高個長髮的姑娘,因為我的數學老師就是一個這樣品位不俗的人兒,那時我的個子不及她的胸部,我想如果她也愛上我的話,我們要接個吻什麼的可真麻煩。為了獲得她的青睞,我把數學成績拼命往上提,但那時候不懂,即便我數學成績搞到滿分,跟獲得老師的愛情也是兩碼事。喜歡上左堤的時候,我虛歲二十一,十年過去了,嚴格意義上說,雖然一個妞也沒泡到,但趣味已然改變好幾番了--畫餅充饑的人對餅也是有講究的。至於怎麼喜歡上左堤這一款,倒得容我細細想來,因為一切都有點漫不經心。

  左堤呢,說實話,我從來沒跟她說過話,當然也有可能說過一兩句話,但肯定是無關痛癢的,可以忽略不計。要講怎麼喜歡上她,真可是費勁事兒。上大課的時候,我有時候很無聊,就會四處張望,找一些養眼的事物打發時光。左堤的側面輪廓吸引了我,她嘴角的輪廓以及小小的酒窩,構成的曲線深深吸引了我--可能是在大教室裡最吸引我的賞心悅目的風景。確實,我對線條頗為迷戀,我小時候喜歡上的玩具、事物,大多是因線條迷人而迷戀。我一直在研究為何這種曲線能深入我心,如此符合我的審美趨向,但沒能研究出結果,只能說接近於本能。

  有一天下課後,我擠到便槽撒了一泡斷斷續續的小便,一邊思考人類會不會利用自己的文明技術避免重蹈恐龍的覆轍,假如人類勢必要滅亡,那我就沒必要學太多的學問推進文明進程了。走到走廊的時候,我與左堤擦肩而過,她朝我抿嘴一笑,又一陣香氣撲過。我必須強調香氣的作用,我對用香水的女人會有莫名的好感,除卻那種廉價而通俗的氣味。我平日裡極難聞到,我自己不用,宿舍裡就別提了,彌漫著臭襪子味兒,當然我對臭味也不反感,有時候自己襪子脫下來時我會湊近腳丫子細聞,臭中有一種迷醉的味兒。我更喜歡聞從自己牙縫裡掏出來的肉末腐爛的氣味,有一種慶倖之感,我對自己的這一癖好也莫名其妙。總之,我迷戀於一些臭味,當然僅限於自己身上,別人的那就另當別論。對臭味如此,我對香味的喜歡當然比臭味更勝一籌,所以有香味的女人總能給我沁人心脾的感覺。

  她一笑,臉上出現迷人的旋渦曲線,我的心一動,簡直要掉進旋渦裡去。但以我的直覺,又覺得這笑容另有涵義。我下意識低頭一看,才發現我對人類的問題思考太深而忘了關拉鍊,導致下面狗竇大開,而且開得很難看。她居然用如此的笑靨來提示我尷尬的局面,我的心再次一動(青春期的我真是個動心高手),我知道莫名其妙地喜歡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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