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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我掛了。」

  末末撒嬌:「不要掛啦,人家想和你聊天嘛——」

  「司徒末,你實在很不適合撒嬌。」

  末末氣呼呼地按斷電話,把毛衣從袋子里拉出來,抖了一抖,用力丟沙發上,不解氣,又揀起來丟,揀揀丟丟,不亦樂乎,與此同時,顧未易特有的鈴聲在旁響個不停。

  大概五分鐘過去,末末覺得解氣了才接起電話,粗聲粗氣地:「幹嗎?」

  顧未易的聲音帶笑,好聲好氣地哄著:「老婆,別生氣呀,你太適合撒嬌了,你在撒嬌界就是一枝獨秀。」

  「哼。」

  「不然你再撒嬌看看,我錄下來,每天聽著你的聲音入眠。」

  「我要把買給你的毛衣送給傅沛。」

  「你敢!」

  「我就敢。」

  §第52章

  星期一,末末告訴傅沛她遇見徐婕兒了,傅沛愣了兩秒,說:「徐婕兒是誰呀?」

  末末驚奇地看著他,這人也太無恥了吧?

  傅沛哈哈大笑:「末末,你也太好騙了吧。哎,我要出去談事情了,你把她電話號碼發給我,有空約她出來再續前緣。」

  末末翻了個白眼,說:「人家結婚了,你滾遠點。」

  傅沛俯下身湊近她一點,笑著說:「怎麼?吃醋呀,我比較想要等你出牆,她我沒什麼興趣了。」

  末末手上一個資料夾用力朝他湊得有點近的腦門拍下去,罵:「不好意思,老娘特愛我家那堵牆。」

  傅沛撇撇嘴直起身:「換堵牆試試看嘛。」

  末末嫌棄地看著他,搖頭說:「你這堵被老鼠打滿洞的牆就算了吧。」

  坐在靠近門口的陳小希不耐煩地敲著桌子,說:「你倆有完沒完,不是要出去談事情嗎?」

  傅沛聳聳肩,小聲地跟末末講:「這女人吃炸藥了。」

  傅沛出門了,末末拖了把凳子坐陳小希旁邊,問:「咋啦?昨天被你那前男友怎麼了?」

  陳小希要死不活地搖搖頭:「別提了。」

  末末不死心地追問:「說來聽聽嘛。」

  陳小希瞪她:「你真八卦,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末末不服氣:「我把自己管得很好,才有空來管你。」

  陳小希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瞅了她幾眼,說:「你是真傻還假傻啊?剛剛傅沛湊你都多近了?要不是我阻止你,你紅杏早就被拔出牆了。」

  末末正想揍她,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徐婕兒。

  末末對陳小希搖了搖手機,說:「那天跟你前男友一起的那女的,是我高中同學來的。」

  陳小希先是驚訝地抬頭,又蔫蔫地趴到桌面上去,說:「算了,我管不著,你快接電話,吵得我心煩。」

  末末接起電話:「喂?」

  徐婕兒聲音嬌嬌的:「末末呀,在幹嗎呢?」

  「上班。」

  「有沒有空出來喝咖啡呀?」

  末末無奈:「上班呢。」

  「請假嘛。」

  末末歎了口氣,怎麼這麼難溝通呢?只得說:「公司不給隨便請假的。」

  「嗐,不就是傅沛的工作室嘛,至於麼?你把電話給傅沛,我幫你跟他說。」

  末末開始佩服起小時候的自己了,那個時候是怎麼忍受這女人的?

  徐婕兒撒嬌:「末末,拜託嘛,我想找個人說說話。」

  末末心又軟了,回憶馬上回籠,當年自己也是被她用這種半哀求半強制的態度治得服服帖帖的。

  末末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妥協道:「我頂多能溜走一個小時,挑個離我公司近點的地方吧。」

  徐婕兒:「好啊,我到了給你電話,我開的是紅色寶馬。」

  末末掛上電話,迎上陳小希同情的目光,歎口氣道:「我忽然有種永世不得翻身的感覺。」

  陳小希說:「你要學會勇敢說不。」

  末末瞪她一眼:「你昨天被前男友拖出去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勇敢說不?」

  陳小希哀叫一聲:「你就別再提昨天了,再提我就開窗跳下去了。」

  末末收起手機:「得,我不提,做事做事。哎,那個,你前男友真帥呀,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小希眯起眼,捏起拳頭:「司!徒!末!」

  末末笑著彈開:「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末末第三次看手錶,好傢伙,徐婕兒遲到了半個小時,雖然她說是因為塞車,但末末還是有少許的不爽。

  徐婕兒果然是開著紅色寶馬來的,自己也穿得火紅火紅的,末末明顯感到她的到來為這桌增添了不少回頭率。

  且不論兩人這一場碰面的真心有多少,她們曾經是好友,年少的朋友總是讓人多少覺得溫暖。

  當彼此努力尋找著對方臉上改變的痕跡時,她們發現到的卻是更多的熟悉:徐婕兒還是愛化橘紅色的眼影,還是會不經意地捋頭髮;末末還是喜歡把頭髮紮高,還是會無意識地攪一切可以攪動的液體……

  即使曾經再怎麼不歡而散,還是一起走過時光的人,在那些個天很藍、風很淡的日子裡,曾經一起手挽手去上廁所。

  徐婕兒似乎真的很寂寞,絮絮叨叨地跟末末說她那上流社會的生活,內容和語氣少了上次的炫耀,多了抱怨,傭人總是煮不出好吃的東西,哪個有錢太太嘴臉很噁心,老公總是不回家吃飯……

  末末難得善良地安慰著:「你老公畢竟是做大事業的人,忙點很正常的嘛。」

  徐婕兒難得沒有趁機吹噓,只是歎了口氣,說:「他不回來也好。」

  末末有點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只好沉默地攪著咖啡,她真不喜歡喝咖啡,想喝茶,想顧未易。很奇妙的感覺,在毫無關聯的一個場景裡,突然毫無來由地想念起一個人來,想得撓心撓肺。

  「末末,末末?」徐婕兒的手在末末面前揮了揮,「發什麼呆?有沒有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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