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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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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快瘋了,大聲叫道:蘇韻雪!我本來以為你很聰明,可你也是個傻B,你想想我和花婷可能嗎我,我看你的智商都從耳朵裡流出來啦! 其實我挺佩服自己那麼生氣都能說出句經典的話來,不禁暗自叫絕。不過她回過來的話把我徹底氣傻了。她說,秦沐你大叫也沒用,勉強沒什麼幸福,把我忘了吧,去找她,我是認真的。 我突然感覺跑不動了,兩條腿的氣力順著雨水倏然流淌到身後的腳印裡面。我慢慢地停下來,看著她和單車悠悠地遠去,消失在雨水裡。我感覺無比的委屈,氣得牙關咬碎。這時我發現大風大雨裡我已經不停地跑了幾乎三站的路,我走進路邊的草地裡,仰天躺了下去。 我張開了口大聲喘著氣,真的很荒謬,她居然會為這麼個理由把我蹬了,這根本就不算個理由。可惜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就這麼莫名其妙分手了。生日我剛許願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就分手了,我以後再不許願了。 回去的時候人都差不多走淨了,布奇和仲傑死豬一樣手牽手昏睡在一起,邊上灑了一地的酒。只有張子儒和花婷還留著等我。我知道一定是花婷堅持要等,張子儒則是在等她。我把花婷單獨叫到外面樓道上。 花婷蹙了蹙眉問我怎麼淋成這樣,給你拿塊毛巾擦擦。我拉住她的手,不用。你就告訴我,你到底對小雪說什麼了?花婷冷冷地看著我說,你氣急敗壞的幹嗎?我說什麼了?就算我說了,你這態度我也懶得告訴你。我笑道:好,承認就好,我也不想知道你對她講了什麼。現在她和我分手了你開心了吧,你笑一個我看看。我和你相識這麼多年,現在才知道你能玩陰的。 這話多解氣呀,把我剛才憋的火卸了一大半。然後,我被她迅捷地抽了一耳光。我和她相識那麼多年,現在才知道她打人的力氣這麼大,我感覺剛才打架時的傷痛又被她一巴掌抽了出來。我的臉發麻了,反而清醒了點,心裡很後悔,我知道我傷到她了。 其實我很清楚花婷的為人,仔細想想就知道她絕不會挑撥我們。只是我今天先打架,接著勸架,然後淋著雨跑馬拉松,被人拋棄,幾乎崩潰,任何不可能做的事都可能做出來。 花婷打完我以後,眼睛紅紅的,悽楚地看著我泫然欲泣。我這時候超級後悔,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用這種口氣和她說過話,從來沒對她發過火,對我這麼好的女孩子,沒事拿她出什麼氣呀。我是垃圾。我看著她轉身走了,花婷就是這樣,生起氣來從不吵鬧,只會一聲不吭地走掉,五年來始終如此。張子儒沖出來不停叫她她也不聽。我趕緊從房裡拿出兩把傘,對張子儒說,外面雨很大,給她送去,快。 我看著張子儒拿過傘就沖進了雨裡面,心裡像刀割一樣難受。 我覺得,我真是個混蛋。 55 我走進房裡,躺在床頭。燈一黑,寂寞就肆無忌憚圍上來了,我居中間,成了寂寞的心臟,搏得愈趨式微。我聽到一種聲音,是疼痛的聲音,悅耳的痛。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的頭很暈,因為昨天打架長跑太累了,被雨淋過又沒擦乾,一探印堂覺得自己可能在發燒。房間已經被打掃過,仲傑和布奇不知幾時出去了。這時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我開著門說,來的這麼急,有什麼事。張子儒就在門外,他沒說話,就給了我一拳。張子儒的拳頭我是瞭若指掌的,以前經常看他打別人,雷霆千鈞出必見血,打在我鼻子上倒是第一次。我鼻子昨晚還被人拿可樂砸過,這叫禍不單行,我又摸了一手的血。 張子儒說,秦沐你這個畜生!花婷這麼好的女孩子,你不喜歡她就算了,還這麼傷她,她昨天哭了一整夜你知不知道!我任張子儒把我小雞一樣拎在手裡。很久以後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比我矮那麼多,是怎麼把我淩空拎起來的。大清早一開門就被人捺住了喊打喊殺,本來我應該生氣,但經過昨晚肉體心靈的反復煎熬,這時候我基本上已經萬念俱灰了。 我像條死魚一樣被張子儒一隻大手壓在牆上,我說,打吧,用力點打。昨天花婷打了我,今天你也打,小倆口的就該這麼齊心。今天我不會還手,努力打,不打以後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我看到張子儒的憤怒裡面慢慢摻了點矛盾,然後再摻了點難受,這些都能在他臉上清楚地詮釋出來,因為他是最不會隱藏感情的人。最後他把我放了下來,我靠著牆坐下去了。我聽到他說,秦沐,你以後再敢讓她哭,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心想,說得多像臺詞呀,要我這麼為小雪和兄弟翻臉,說真話我還不大做得出。 然後他走了,沒走幾步又走回來說,你不要再責怪她,昨天是我找蘇韻雪的,是我告訴她花婷很喜歡你。花婷上大學以來,從來沒有開心過,其實她的心思,我向來是知道的。只要她能高興,我也願意看著你們走到一起。我抬起頭仰視張子儒,然後我笑了:難得你做那麼大犧牲,竟然努力來成全我們。可是,你根本不懂,你不能勉強花婷喜歡你,你同樣不能勉強我喜歡她……不過沒事,都過去了,要走的始終要走。 張子儒說:你說我重色輕友也好,本來我今天想打死了你。現在算了,我看蘇韻雪很喜歡你,不會因為我三言兩語就和你分手。昨天我找她談的時候,她說她以前的男朋友又來騷擾她了。我很笨,猜不到什麼事兒,你對她如果是認真的,就再去問清楚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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