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我和憂傷(38)_SUNNY·林

三十八

　　「我都還沒說你怎麼知道？」迷茫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因為你的臉上明明就寫著『我有心事』四個大字啊。」季然笑。

　　「是嗎？」雙手捂著臉頰，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總是這麼不成熟，讓你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吧。」

　　「這並沒有不好啊。很多時候，我都非常羡慕小晴你的明朗和純真，因為那些東西都是現在的我再也不可能找回來的。」年輕的容顏上露出一種與實際年齡不符的寂寞與滄桑。

　　「季然……」

　　「沒事，我現在也很好。你不用擔心。」朝她做出一個好似在說「不要緊」的笑容，季然轉了個身背對著陽光，地上映出她淺淺的單薄的身影，「……來，說說你的事吧。我想應該跟歐陽毅有關吧。」

　　「……嗯。我發現……我好像是喜歡上阿毅了。」甜蜜的聲音中似有些許的不自信。

　　「你終於發現了嗎？」季然的臉上有欣慰的笑容，「看來你對感情不是一般的遲鈍哦。」

　　「啊？難道季然你早就看出來了？」她的眼中有說不出的驚訝，因為就連自己也只是在上一刻才肯定了自己的心。

　　「也許是旁觀者清吧。我一直覺得你對阿毅有種特別的信任和依賴，而且你看他的眼神也總是比看別人要多出一分關心和溫暖。我想，他在你的心裡應該很久了吧。」季然的眼中有明明滅滅的光，「而且，小晴很幸福呢。你知道兩個註定要相愛的人能夠遇上只有多少的概率嗎？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是嗎……眼神。我有這樣嗎？」女生有些害羞地笑起來，但是轉瞬，她可愛的小臉又覆上了一層陰影，「可是，我擔心阿毅他……」

　　「不用擔心。」用溫暖的手握住她，季然的眼神中透出無比的肯定。而她接下來的話，就像是一束禮花在雨晴心中驟然綻放，激起無數明媚的煙火。

　　「不用擔心。阿毅已經愛你很久了。」

　　「到底要不要問呢？」週末的晚上，雨晴抱著蓬鬆的大枕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冥思苦想，「如果像季然說的那樣他也喜歡我那當然皆大歡喜。可是如果他不喜歡我，而且還很老套地像苦情電視劇裡的男主角一樣溫柔地說只把我當成妹妹，那我豈不是要糗死了，說不定以後做朋友都尷尬的。」可愛的臉皺得像苦瓜一條。她把枕頭一摔，大叫一聲：「哎呀，煩死我啦！」

　　「小晴，怎麼啦？你知不知道發出這樣高分貝的雜訊對人體是有害的？」收拾完家務的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

　　「媽……拜託你能不能暫時收起你保健師的那套理論啊。女兒我現在真的煩得頭都要炸了，這不是正常的醫學手段可以解決的。」她一臉沮喪，求救似的望著母親。

　　「哦？還有我們家小晴解決不了的問題啊。」媽媽挨著女兒坐下，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那你不妨說出來聽聽看啊，也許我有好的建議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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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啊。」聽完雨晴述苦的媽媽臉上有濃濃的笑意，「我現在才發現我們家小晴長大了，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齡了。嗯，真好。」

　　「媽，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不是要幫我出主意嗎？」真是受不了這樣的媽媽啊。平時專業嚴肅的保健師怎麼成了抓不住重點的小女人了。

　　「小晴……你知道嗎？」

　　「什麼？」

　　「你好幸福呢。」

　　「……」

　　「因為愛情是人世間最美的一種感情了，你無法用理智來約束它，也無法用頭腦來控制它。當你發現有愛情幼苗存在的時候，說不定它早已經在你心中開出一片美麗的花園了。」輕柔的語氣在夜風中蕩啊蕩。

　　雨晴睜大眼睛望著媽媽。她好像第一次發現原來媽媽也可以這麼的美，歲月在容顏上刻下的印跡根本不能夠掩蓋她眼中的華彩，那裡應該充滿著青春的記憶和深刻的情感吧。

　　「媽媽，你的初戀是爸爸嗎？」不由自主地嘴裡就冒出這句話來。

　　「並不是。」媽媽的眼神幽幽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人很好，腦子也聰明。那時候班上有大半的女生都在心裡偷偷地喜歡著他，包括我。可是呢……」媽媽的臉上有甜蜜而久遠的微笑，「他只對我一個人好。幫我複習功課，用自行車送我回家。那時候，真的很快樂。」

　　「那後來呢？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也許是我們都太害羞，心中有太多的顧慮吧。他家庭條件不好，早就確定不會再升學。可是我的理想是當一名醫生。所以，直到他去當兵，我們都沒有彼此表明心意就這樣錯過了。」

　　「那，媽你會後悔嗎？」

　　「我只能說我很遺憾。」媽媽的語氣是平靜的，「所以小晴，很多時候愛是需要勇氣的。只有自己用心把握，才能抓住屬於你的幸福。」

　　「嗯。謝謝媽媽，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雨晴的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那最後一個問題，媽媽你愛爸爸嗎？」

　　「當然。爸爸和小晴是我這一生中的最愛呢。」媽媽也笑了，好像很滿足，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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