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我和憂傷(15)_SUNNY·林

十五

　　也許是感覺到了他們詫異的目光，季然忽然回過神來。她神情有些複雜地迅速掃了兩人一眼，隨即又恢復了平時冷冷的樣子。但她並沒有看沈昂，連一眼也沒有，仿佛定定地望著她的人是透明的玻璃似的，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學長，你沒事吧？」雨晴和歐陽毅擔心地來到沈昂旁邊。

　　「……沒事。」沈昂無力地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笑笑，笑容裡帶著勉強。也就是那麼幾分鐘的時間，沈昂的精神卻好似在一瞬間被抽走了似的，眼中已沒有了平日柔和的光芒，充滿了挫折感和沮喪。

　　「小晴，阿毅，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們改天再約吧。對不起！」沈昂拍了拍歐陽毅的肩，表示道歉，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往與季然相反的方向走開了。

　　「看來，他們是真的有什麼事。」歐陽毅望著沈昂遠去的背影，低聲說道。

　　「……哎呀，阿毅。我好餓哦。我們去吃飯好不好？」並不理會歐陽毅的話，雨晴突然興奮地拉著他的衣角，臉上有可愛的笑容。「今天，我請你吃啊，好不好？你想吃什麼，嗯？」

　　看著女生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耀眼的笑容，歐陽毅心中一痛。自己對小晴是再瞭解不過了，她一旦心裡有事的時候，反而會表現得特別開心。但是，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有必要那樣掩飾嗎？

　　那天晚上，雨晴失眠了。她的腦中一直浮現出沈昂的眼神。擁有著那種那麼痛、那麼深邃眼神的沈昂，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日裡對每個人都溫和可親的學長。那麼，他和她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7

　　帶著這樣的疑惑，雨晴無精打采地過了兩天。這兩天，歐陽毅倒是常來找她，像是為了逗她開心的樣子。只是因為心裡有事，雨晴怎麼也無法真正高興起來。

　　這天下午，是練舞的日子。到了晚上七點，社員們都已經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雨晴一個人還在大廳裡對著鏡子練習。她寧願找些事情給自己做，也不想回宿舍去胡思亂想。

　　「嘿，小晴。」正練得起勁時，門口傳來打招呼的聲音。

　　從鏡子裡，女生看見沈昂微笑地倚在門邊，向自己招了招手。是一個溫柔的笑容，和以前的都一樣。

　　「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有些慌張地轉過身去，突然覺得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學長，只好尷尬地笑了笑，算是回應。

　　「哦，我遇見潔琪，是她告訴我你還在練習，我就過來看看。」沈昂邊說邊打量著她有點奇怪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那麼好看的笑容，在唇邊彎出漂亮的弧度。「呵呵，小晴，你真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子了。」他說。

　　「啊……」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不妥的事。

　　「呵，沒什麼。只是……小晴，跟我聊聊好嗎？」收起笑容，他好像有些累地斜靠在練舞房的大鏡子上，鏡子裡映出了他英俊卻稍顯疲憊的側面。

　　「嗯，好啊。」她在沈昂旁邊面對著鏡子，席地而坐。看著鏡子裡的沈昂與真實的沈昂靠在一起的樣子，心中湧起奇妙的感覺。

　　一陣默然地安靜。

　　沈昂開口：「小晴，那天對不起，我失約了。」

　　「沒關係的，學長。」她仰起小臉，可愛地笑。

　　「……其實那天的我，失態了吧？」

　　「……」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嗎？」他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她想。面前的這個男孩，是那麼優秀，那麼完美的一個人啊！可是再優秀的人，心中也會有自己的傷口，不是別人能夠輕易觸碰的吧。儘管自己很想知道那天的沈昂背後藏著什麼樣的故事，很想再多瞭解學長一些，可是……

　　「學長如果想說，我就想知道，學長如果不願再提了，那麼我的記性不好，那天的事很快就會忘的。」她微笑直視他的眼睛，帶著真誠。

　　「……小晴，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個能帶給別人開心和快樂的女孩子。」望著雨晴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心底的陰霾好像正在一點點地被溫暖的陽光驅散。

　　「啊？真的嗎？謝謝學長。」雨晴有點臉紅，「你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夏夜裡特有的一絲涼風緩緩地吹著，白紗窗簾偶爾被掀起一個角來。這個時候，時間仿佛也善解人意地走慢了一些！周圍的空氣中又彌漫起了那陣清新而熟悉的檸檬葉子的香氣，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沈昂輕笑著，低頭注視著這個可愛的女生，心中微微一動。

　　那些落在飄散的水汽分子上、承載著溫柔的眼神，仿佛正穿越過女孩的身體，向著那個刻在心底，停駐已久的背影，送上最深刻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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