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暮四(48)_孫睿

四八

　　沒想到趙六和馬占軍聯起手來要謀財害命，員警同志，你們要保護我的安全啊。常愛國說。

　　你先養傷吧，事情我們會處理的。員警站起身，退出病房。

　　還差一個環節，給馬占軍送子彈的女人是誰呢？一個員警對另一個員警說。

　　他們去了趙六住院的病房視窗下仔細勘查，一無所獲。

　　五、夏文青說

　　員警不停撥打那個女人的電話，對方始終關機。

　　也許這個號碼就是趙六的，他沒撒謊。另一個員警說。

　　打電話的員警說，這裡面還有事兒，再去趟酒店。

　　他們查看了酒店的入住記錄，馬占軍的房間是用假身份證登記的。又要查看監控錄影，但酒店為了節省成本，沒裝錄影帶，攝像頭形同虛設。

　　員警火了：這案子要是破不了，你們就等著受罰吧。

　　經理趕忙上煙賠笑臉：真不好意思，以前有錄影帶的時候也不出事兒，現在一沒了錄影帶就出事兒了，你看這事兒鬧的，我能問問出啥事兒了不？

　　員警說，沒你事兒，少打聽。

　　經理解釋道：我是要配合您儘快將犯罪分子捉拿歸案，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縱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

　　員警不想聽經理胡扯，說，問問哪個服務員昨天上午給1108房間送過東西。

　　經理把那天值班的服務員都叫到他的辦公室，訓話說：今天來了位公安，說我們酒店發生了一起重大案件，非常嚴重，引起各級領導高度重視，若不將犯罪嫌疑人及時擒獲，後果將不堪設想……

　　員警打斷經理：揀有用的說。

　　經理又說，昨天上午，有一個女人讓給1108送東西，誰去的？

　　沒人吱聲。

　　經理說，這不是壞事兒，送一趟東西不算同犯，誰送的，這個月我多發他一百塊獎金。

　　還是沒人吱聲。

　　經理說，我說話算話，這有公安局的同志作證。

　　員警在一旁看著。

　　經理問，誰送的，說話啊？

　　一個服務員站在人群裡說，是有個女人讓送東西，但房號我忘了，酒店這麼多房間，看著都一個樣。

　　經理問，還有嗎？

　　服務員說，沒了。

　　經理說，真的沒了？

　　服務員說，沒了，真的沒了，真沒給小費。

　　員警問，那個女的什麼樣？

　　服務員說，戴著墨鏡，看不清楚，臉上有皺紋，應該四十多歲了。

　　員警喃喃自語：難道是她？

　　員警對眾服務員說，行了，沒事兒了，都走吧。

　　眾服務員一一走出辦公室，剛才說送過東西的服務員走在最後，快出門的時候，回過頭難為情地問經理：經理，那一百塊錢……

　　經理不耐煩地揮揮手說，走吧走吧，到時候再說。

　　服務員失望地出了門。

　　員警拍著經理的肩膀說，我們也回去了，答應過人家的事情別賴著。

　　雪下了兩天兩夜，城市一片白茫茫。掃雪車不停地工作著，馬路兩旁的積雪越來越厚，雪花依然在空中飄舞。

　　回到公安局，剛進門，負責行政的女員警迎上來說：有個女人來投案，說和趙六的案子有關，叫夏文青，好像是石少華的老婆。

　　果然是她。員警說。

　　姓名？員警問。

　　夏文青。夏文青說。

　　性別？

　　女。夏文青說。

　　年齡？

　　四十二。夏文青說。

　　職業？

　　酒樓清潔工。夏文青說。

　　為什麼事兒自首？

　　我參與了趙六的案子。夏文青說。

　　員警說，趙六已經被我們關起來了。

　　夏文青並不吃驚：哦。然後繼續說，趙六一次來我工作的酒樓吃飯，無意中遇見我，他知道我和常愛國的恩怨，就想讓我做眼線，探聽常愛國和一家工程公司老闆的談話，趙六看見他們經常來這兒吃飯。夏文青說。

　　趙六吃著飯，看見夏文青正在衛生間打掃衛生，便走過去，掏出一個袖珍答錄機說，給你這個，這幾天常愛國再來吃飯，把他們說的話錄下來。

　　夏文青接過答錄機放進兜裡沒有說話。

　　趙六說，事成後，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十萬？

　　夏文青掃著地，沒有理他。

　　趙六說，嫌少？二十萬？

　　夏文青沒有抬頭，說，一分也不要。

　　趙六問，為什麼？

　　夏文青說，不為什麼。

　　趙六說，老同學，我是真心真意想幫你。

　　夏文青說，不用。

　　趙六說，那好，你給我幫了一大忙，至少勞動所得該拿吧。

　　夏文青說，我沒付出什麼勞動，什麼也不要。

　　趙六說，你知道這筆生意如果到了我手裡，能掙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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