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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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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笛兩眼火光沖天:「那王八蛋叫啥名?」 汪大海往後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兄弟,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我確實不能告訴你他叫啥名。我不能給自己找麻煩,你們也別跟那號人打交道!」 「你就告訴我吧!保證不連累你!」柯笛不耐煩地懇求。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真出啥事了,不用你告訴他,他也能找到我這來。我跟我媳婦就靠這網吧活著呢,你怎麼也得替我合計合計吧?」 柯笛還要說話,被唐紫茗狠狠捏了一下。 「我們明白。」顏秋無奈地微笑一下,「不為難你了,還得攢錢結婚呢,誰都不容易。」 「還是這兄弟明白事。」汪大海拍拍顏秋肩膀。「要我說啊,阮紅菱的事你們就別管了,想管也管不了。咱們該做的都做了,聽不聽都是人家的事。啥人啥命啊,該好該壞都是老天爺安排。真的,別不愛聽。人這輩子就是這麼回事。」 「汪大海!又在外面賣呆哪?三個數之內,趕緊給我骨碌回來!」武曉娟那洪亮潑辣的嗓音從網吧裡面傳出來,把正在給小輩們講述人生哲理的汪大海嚇得一激靈。 「我得回去了,太忙!」汪大海狼狽地撓了撓頭,「那個……你們,有功夫就常來玩吧,我這兒機器剛換的,特快!那我回去了啊!」 唐紫茗他們目送汪大海走回網吧,彼此看了看,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天晚上,柯笛喝得爛醉如泥,一路掙扎著被顏秋扛回寢室。大半夜他突然揉著眼睛坐起來,毫無徵兆地號啕大哭,被顏秋和其他四個男生用被子捂住腦袋,讓他憋了半天氣才止住哭嚎。晾乾眼淚的柯笛拉著顏秋去上廁所,然後兩人一起趴在大開的視窗,邊仰望星空邊竊竊私語。直到天亮,廁所門口的聲控燈還被招惹得閃爍不定。 大概是因為在星空下私語的感覺過於美好,兩個人都忽略了自己只穿著內褲的現實,第二天齊齊感冒,一起在床上趴了三天才見好。 打那之後,柯笛沒有再主動提起過「我家菱菱」。對於這樣風一陣雨一陣的情緒波動,唐紫茗自己常有體會,所以知趣地不在她那鬱鬱寡歡的同桌面前提及阮紅菱。 但她心裡還總是忍不住要琢磨阮紅菱——琢磨她的生活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就音訊全無,宛若蒸發。一有消息,准保勁爆無比,讓人長時間瞠目結舌。唐紫茗也曾試著跟她換位思考,但試著試著就試不下去了——阮紅菱經歷的那些磨難(至少唐紫茗是這麼定義),隨便挑出來一小件,唐紫茗都恐懼得頭腦短路腿肚子轉筋。實在難以想像,阮紅菱是怎麼做到微笑著挺到現在,甚至,看樣子還有點甘之如飴?每次想到這兒,唐紫茗就總是一遍遍地震驚,一遍遍地唏噓。其實她也不是沒聽說過社會上那些荒唐的糟爛事,也不是不知道阮紅菱不風騷不成活的性子,可唐紫茗就是沒辦法把現如今的阮紅菱和她心裡的阮紅菱對號入座——那個紮個小吊辮兒,穿著小白鞋,走到哪裡都要帶三道杠,跳起皮筋像只小狸貓的阮紅菱。回想與阮紅菱日日相見那六年,唐紫茗從未刻意把她某一時刻的可愛模樣定格於心。偶爾刻在腦裡的,全是鬧矛盾時對方猙獰的嘴臉。然而隨著分手後時光推移,唐紫茗的頭腦漸漸自動生成一本阮紅菱的小影集。醜陋陰暗的統統不入選,留下的照片張張純真而清新。每每回翻,思念萬千。唐紫茗搞不清楚這種選擇性健忘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也沒心思剖析自己。她只是希望,十分十分希望,阮紅菱現在還健康地活著,肚子裡沒有新的生命,腦子裡沒有瘋狂的念頭。能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醍醐灌頂悔不當初,然後老老實實回家。如果樂意的話,跟柯笛一起開個芳香滿屋的花店,每天坐在玫瑰花簇中擺弄著計算器咯咯傻笑。 那該有多好。 10 臨近期末的某一天自習課上,韓遠悄無聲息然而又神采奕奕地走進教室,啪地一拍巴掌,「Excuse me!」把在座的同學們全都嚇得魂飛魄散。 「幹什麼啊,嚇死我了!」同學們拍著胸口大聲抱怨著,大家已經習慣跟韓遠沒大沒小地說話。 「Sorry to bother you.我是來報信的,有個重要的消息!」韓遠甩了甩頭髮,雖然他頭髮的長度並不夠一甩。 「什麼啊?」 「下學期不是要分班嗎?今天開始報名,大後天截止。大家趕緊做決策吧。」 一聽這消息,同學們全都放下手頭事,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學校下學期的安排是這樣。十個班級,會分成六個理科班,四個文科班。雖然文科班少,但不代表不好。學校會一視同仁,把好老師均勻地分到各個班。當然啦,我們嘉華哪有不好的老師呢?大家在這念了一年,肯定深有體會對吧?你們不要有這方面的顧慮,只考慮自己到底適合學文還是學理就OK啦!」韓遠作了個誇張的美式聳肩,攤開手:「對啦,還有一個小道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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