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竹馬鋼琴師 | 上頁 下頁
四十八


  說著就要起身,初末連忙制止:不用了媽……

  怎麼能不用呢?這孩子!你難得帶同學回家!

  可是……初末還想說什麼,但看見母親那麼堅持,就忽然有些難過。這些年來,母親總是嚴格要求自己,卻給她最好的。

  初末很少帶同學回家,印象裡只有羅希來過,那次母親買了許多平時根本就不捨得吃的東西,初末知道母親是替她著想,不想她在同學面前丟臉。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告訴媽媽,她一點都不怕丟臉,她寧願母親買那些好吃的,都是為了她自己。

  她都從來不照鏡子嗎……都從來不看看自己已經消瘦到什麼程度了麼?

  初末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她不想被母親看見,便找了個藉口出去。

  時間是最好的藥,但也有醫不好的傷

  楊母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傷心,喃喃地問空氣:我說錯什麼了麼?像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的孩子。

  我們總是把母親想像得很偉大,可是我們沒有發現有一天我們長大了,母親正在慢慢變老,她的臉上多了皺紋,她的隨身物品裡多了一個叫做老花鏡的東西,她開始總是期盼我們回家多陪陪她。

  有時候她脆弱得就像個孩子,她拼盡全力,只想做一件讓我們開心的事。

  羅子嘉輕輕地拍了拍楊母的肩膀,安慰道:阿姨,沒事的,最近初末參加了蕭邦鋼琴比賽,聽說教授挺嚴格的,她可能壓力太大了。晚飯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讓初末帶我出去買點菜就行。

  說完給羅希使了個眼色,讓她在這裡陪楊母,便出去了縭。

  時間是最好的藥,但也有醫不好的傷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到底生存是為了什麼,有些人說是為了尋找這問題的答案。在初末的認知裡,生存就是為了那些自己深愛著的人而活下去。

  初末的家的確很小,小到就連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都得站在狹窄的走廊裡。

  天空已經逐漸地暗了下去,羅子嘉稍微有些近視,所以看去時候,只能看見初末小小的一個輪廓,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即便是這樣,他也能感受到她小小的身體內散發出的悲傷氣息。

  羅子嘉很少會被別人的情緒牽扯,可每每看見她這麼不快樂的時候,他的心情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羅子嘉一向是瞭解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從認識眼前的女生開始,她就開始侵入他的心。

  只是從一開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叫慕流年的男子身上,旁人連應景的陪襯都算不上。他也就將這些沉默地放在心底。

  原本以為和初末的聯絡不會很多,畢竟兩人是不同世界的,卻不想,幾次意外都讓他卷了進來,每每都看見她傷心難受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就算是心再硬的人也會在這樣的相處中漸漸變軟。

  事實上,羅子嘉是個溫柔的人,卻不代表他會安慰人,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才準備好了措詞,正想開口,就見初末擦了擦眼睛,轉過頭對他說: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經好很多了。

  羅子嘉看著她雖沾了眼淚卻清明的眼,沒再多問,只是轉移話題:這裡的菜市場你知道在哪裡嗎?

  初末一愣,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小鎮的馬路很窄,這個時分,馬路上已經沒多少人了,來到菜市的時候,很多人都開始收攤了,初末帶著羅子嘉隨便的買了幾樣菜,都是羅子嘉付的錢,好在小地方,菜都極其便宜。羅子嘉付錢的時候,初末也沒說什麼。

  兩人去買肉的時候,那賣豬肉的大伯看著百元大鈔憂傷了起來,小夥子,有沒有零錢啊?大伯找不開這麼大的錢啊……

  羅子嘉面露難色,他身上本就不經常帶零錢,剛才的那些零錢還是來的時候,羅希在學校買完吃的硬塞在他口袋裡的。

  我來吧。初末從口袋裡拿出一些零錢遞給賣豬肉的大伯,笑道:大伯,你看這五角錢你就給我們抹了去吧?我這裡也沒有零錢呢!

  行行,反正是今天的關門生意,就給你們抹了!說著轉身去找錢,將錢遞給初末的時候問道:孩子們都是大學生吧?瞧瞧這小夥子一身的書卷氣息,只有城裡的人才有這樣的氣質,小丫頭,這是你男朋友嗎?

  對於大伯的八卦,初末只是笑了笑,解釋道:不是啊……他是我同學的哥哥,來我家裡做客的。

  那老伯還想問什麼,就聽見不遠處的一個聲音:老頭子,攤子怎麼還沒收好啊?該回家了……

  嘿!來咯!

  那大伯再也不多問,跟初末他們說再見:老婆子在喊我,我不跟你們嘮叨了,小夥子,有空常來玩,以後來我這裡買肉我都給你優惠啊!

  說完就擔著扁擔走了。

  初末眯眼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個手上拿著棉外套的婦人站在那裡,等到自己的丈夫過去之後,將外套披在他身上,一邊抱怨道:早上就跟你說天氣變冷了,讓你多穿一點,怎麼總不聽呢?

  老伯憨憨地笑笑說:不是穿多了不好做事麼?許是妻子不高興了,他又忙改口,笑道:好了好了……我以後多穿點就是了。

  哼!你每次都這麼說!

  漸漸地,聽不見大伯的回答,卻可以想像到他的一定是在憨厚地討好。

  這樣的溫馨,讓暮色降臨的黑暗多了那麼一絲的人情味,此刻的羅子嘉和初末依舊站在原地,二人都沒有著急轉身,而是目送著那一對背影相攜遠走。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到底生存是為了什麼,有些人說是為了尋找這問題的答案。在初末的認知裡,生存就是為了那些自己深愛著的人而活下去。

  回程的路上,初末顯得異常安靜,神思游離在現實之外,就連前面一個開著卡車,高喊著:讓讓,麻煩讓讓的叫聲都沒有聽見。

  若不是羅子嘉早有準備將她及時拉開,恐怕早就被撞得人仰馬翻了。

  虛驚一場,初末才不敢胡思亂想,跟羅子嘉說了聲:謝謝。

  一抬頭,就看見他蹙眉望著自己一張擔心的臉,路邊黃色的黃暈散落在他發間,仿若一樣英俊的臉,好像能在他身上還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初末的唇輕輕地開口,卻最終沒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喂!你在做什麼?

  忽然躥出羅希的聲音,初末只覺得眼前一閃光,回過神來,她還在羅子嘉的懷裡,兩人之間的距離十分親近曖昧。

  她忙扯開一段距離,只見眼前一閃,羅希已經飛快地沖了過去,將一個正要逃跑的女生給抓住。

  與羅子嘉對視一眼,兩人走上前去詢問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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