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竹馬鋼琴師 | 上頁 下頁


  「可能是有些累了啊。」初末用手指指自己的臉:「你早上不是還說我臉上都是黑眼圈麼?你又不是不瞭解我體質,那幾天的時候總會這樣的。」

  這話她倒是說的沒錯,跟她住在一起也快半年了,每次只要初末大姨媽一來就特別嚇人。先不說那一張臉慘白的跟挺屍似的,那肚子疼得到了能在床上打滾的地步。

  見羅希猶豫,初末忙說:「好了,別讓你哥和家人等太久了,我沒事的,先上去了。」說完又跟羅子嘉說了句「再見」就轉身上樓。

  羅希看著好友跑了上去,歎息了一口氣,對著站在身旁的羅子嘉問:「哥,你醫術那麼好,跟我說說,女生要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疼該怎麼辦啊?」

  「多喝點紅糖水,也可以拿保溫袋暖暖肚子。」羅子嘉微笑,眼神卻莫測,「不過你這位朋友應該跟來大姨媽沒有多大的關係。」

  「嗯?」

  初末的確是撒謊了,她沒有來大姨媽,今天所有的不適都是因為見到了那個人的關係。

  上了樓,開了寢室的門。寢室裡一共有四個床鋪,除了她和羅希之外,還住了一對雙胞胎姐妹。

  別的雙胞胎都只是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天壤之別。而這一對不但長相一模一樣,性格也一模一樣,同樣喜歡宅在寢室不出去,同樣是能坐著絕對不站,能躺著絕對不坐著,同樣酷愛玩魔獸,一天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全心撲在電腦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們同時轉頭說了聲:回來啦。然後又扭頭視線盯在電腦螢幕上。

  初末有時候挺羡慕她們的人生,簡簡單單,沒有什麼煩惱。有時候也很感謝她們,就像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無人打擾,她們給予了她這樣一個空間。

  從衣服內拿出一條銀色的百歲鎖,這塊一直掛在她脖子的百歲鎖,是當年慕流年離開小鎮的最後一個晚上,遺忘在床頭的。她本來是打算好好地幫他收好,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還給他,卻不想,這一等就是五年。

  當年初末被迫離開的時候,唯一帶走的只有這條百歲鎖,也是流年唯一留在她身邊的東西。

  初末低頭輕撫著上面的痕跡,銀色的材質在燈下泛著冷冷的光,可是刻在上面的流年二字卻溫暖著她的心。

  已經記不得是多少次了,每次想他想到想哭,想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就將這枚鎖拿出來,看著它,想像著專屬於他的輪廓。

  流年哥哥……我聽我媽媽說阿姨從小就讓你學鋼琴,是想讓你上維也納音樂學院,聽說是世界上最牛的音樂學院。可是它那麼遠,你真的要去念嗎?

  那時候的她只覺得國外是一個很遙遠的詞語,每次慕流年暑假出去一趟她都很不捨得,她實在不敢想像他要去那邊讀書會是怎樣一個概念。

  可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B大不是也很厲害嗎?流年哥哥……你能不能不去那麼遠的地方念大學,如果你去B大的話,我也會很努力用功讀書考上B大好不好?

  慕流年停止手上彈得黑白琴鍵,轉頭,目光中故意帶著不信任:可是以你現在的成績,能考上B大嗎?

  換成別的女生被這樣說,大概會覺得羞愧到無地自容吧?可是那時候的她還是信誓旦旦地說:現在我的成績不好,但是我可以努力,只要你在B大,我一定能考上的!

  呵!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

  初末嘴角微微地彎起,然而微笑卻顯得那麼的無力。

  她想起阮獨歡跟她說,慕流年放棄了維也納選擇了B大,只是為了當年的一個承諾。

  所以,他做的那些,真的是因為當年她說的那些傻話嗎?

  我在你的世界裡,太擁擠

  空曠的音樂廳裡,遠遠傳來屢屢琴聲,悠揚動聽。

  鋼琴之所以成為樂器大家族中的『王者』,是人類的精神文明及科技文明的發展所賦予它的,鋼琴作為樂器的出現,是人類社會生活的需求,鋼琴的發展更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人類社會精神生活不斷發展的狀態……

  站在音樂廳中央的女孩顯得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音樂有關的演說。本來這一場活動的主角是那位——坐在黑色的鋼琴邊彈琴的男子。卻聽說這次音樂學院找他來做示範,還是領導親自出面,他才過來,這次演說,只演不說,所以才不得不臨時叫了播音系的她過來配合。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那張英俊精緻的側臉,真的沒想到自己竟能有機會跟慕師兄合作,要知道這樣的機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一曲完畢,慕流年看了眼閃爍的手機,裡面已經爬滿了短信,他隨意地看了幾眼,便將手機擱在一旁,耳邊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師兄……你看看我準備的稿子可以嗎?

  他抬頭,一張微帶著怯懦卻充滿了期待的小臉映入視線中。

  自己把握就好。禮貌而疏離的回答,低沉的聲音卻深深地傳進了她的心底。

  女孩的臉情不自禁紅了一片。慕師兄果然對誰都是這樣啊。以前她有在背後偷偷看過慕師兄跟別的女生說話的樣子,不管是長相普通的女生還是極好看的系花,他都保持著淡淡的距離。可就是那樣的距離,讓人更想走近一番,而他只是隨意地說出一句話,就能讓人心跳臉紅,那低磁的聲音就像緩沉的大提琴,入人肺腑。

  從念書到現在,她也不是沒有看見長得好看的男生,可那些傳說中的校草跟慕師兄比起來,可真謂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簡直就沒有一點可比性。

  許是因為整個大廳裡就只有他們兩人的關係,女孩的膽子不禁大了起來,慕師兄,聽說你很小的時候就自創了一首《流年》,可近幾年來都沒聽你彈過,不知道是有什麼原因嗎?

  沒什麼原因。慕流年語氣冷淡地回應,似乎並不想多停留於這個話題。

  女孩愣了愣,小臉憋得通紅,本能地就開了口:那今天師兄能不能彈彈其中的一小段?

  這麼多年來,已經不只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請求了,如同往常一樣,慕流年依舊是淡漠地搖頭。

  猶記得曾經有個把《流年》當成是催眠曲的人,曾在某次臨睡前咕噥地對他說:流年哥哥……以後你只能彈《流年》給我一個人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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