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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離開精神病醫院的時候,墨深的臉上淡漠的沒有任何漣漪,不知在什麼時候,這世界上再震驚、奇異亦或是匪夷所思也觸動不了他的情緒。

  大年三十的時候,他一個人呆在公寓里弄泡面,像平常一般的流覽國外的網頁,外面煙花聲響,歡樂氣氛一切都跟他無關。母親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敲響他公寓的門的。

  她說她一個月前就從精神病醫院裡出來了,向很多人打聽才知道他住在這裡,於是便過來了。

  和他一樣,如今的母親腦海裡也沒有過年的概念。

  第二天他在外面買了一個屏風過來,他睡在這邊,母親睡在那一邊。

  也許是因為分離了這麼久,也許是因為母親稍微變得有點正常,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很表面化的,直到半個月後,母親每天都會故意找茬,跟他吵架,那些「茬」都是相當生活中的煩瑣小事,技巧拙略的很幼稚。每每都是他坐在電腦面前沉默,母親就會罵出很多傷人的話,激動的時候拖鞋滿屋子亂飛,玻璃傢俱碎了一塊一塊,直到有一天他淡漠的吐出「這裡是我家」的話語。

  第二天他回家的時候,母親已經不在家了。

  不在家的概念是指她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整理走了,晚上的時候他接到了她的電話,說她住在了以前大院的那個房子裡。

  他曾經去看過她,唯一一的一次回到那個曾經的家裡。之後他再去,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他打電話給她,那邊有火車鳴笛的聲音。她說她回鄉下去了,那個房子有她不願意觸碰的回憶。

  他說你不想住那裡的話,就到公寓來吧。

  其實心底對於他說的唯一那句傷人的話他是有內疚的。

  只不過母親說,不了,你那裡那麼小,每天睡著也不舒服。我走了,有空的話會回來看你的,只要你不趕我走的話。

  掛了電話,他把眼神轉移回電腦,那個下午,他發了整個下午的呆。

  之後他繼續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很奇怪,這幾年沒有人打擾他,母親甚至不在時時刻刻盯著他的行蹤。

  可他也從來都沒有跟何家賢見過面。

  他不是沒有接到過他打來的電話,只不過每次看見那名字在手裡面閃現的時候,他不是任由它一直閃著就是直接掛斷。

  看著手機每次都恢復平靜之後,他的唇角會冷漠的勾起。

  無論如何,總該是有恨的。

  恨他也恨那個女人和她的養女。

  就像是冷漠的東邪曾說,「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甚麼叫忌妒,我不會介意他人怎樣看我,我只不過不想別人比我更開心。」

  Part4

  一瞬間兩個世界,她曾以為她料想的墨深的另一個世界原來與真實的相差那麼的遙遠。

  她愛上的這個男子,他俊美的外表時而凜冽時而溫情,卻沒有人直到他底下不為人知的壓抑,他有他的信念和執著。

  微恙撫上墨深的臉,曾經以為自己從小就沒父母拋棄,已然是世上沒有太多愛的人,可是她錯了,面對墨深,她忽然有了太多的柔情。

  墨深說:「雖然有時候我也很討厭我媽,但是更多的事情我同情她,無論他對我的母愛有多少,但是她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必須尊重她,兼讓她,你懂嗎?」

  「以前不懂,但是現在懂了。」她微笑的看著他,她是一個不知改如何安慰人的人,並且她也知道,墨深不需要任何安慰。

  「微微,你是一個過分敏感又缺乏安全的女生,我該怎樣才能讓你快樂。」

  一個自己都未曾快樂過的人怎麼能給別人帶來快樂?

  她說:「墨深,我沒有不快樂,我只是覺得孤獨,。」

  「孤獨?」墨深如潑了墨般漆黑的眸子裡露出小孩子一般的迷茫。

  微恙撫著他的眉眼,淺淺微笑:「嗯,所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多陪陪我好不好?你知道女人都是喜歡浪漫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跟你在每個雙休日的某一天做只有我們兩個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墨深的擁抱時輕柔的,他低下頭,唇瓣碰觸到她的唇,她癡癡的笑說:「你幹嘛?」

  他說:「吻你,也是兩個人才能做的事情。」

  ……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深跟他的媽媽說了什麼,好些天,她都沒有再過來。

  於是他們之間的隔閡很快就消散了去,並且比以前更好了。

  雙休日的時候墨深會牽著她在雪地裡散步,累了就坐在路邊的休閒椅子上,他會去給她買紅彤彤也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又賣紅薯的奶奶推著車子過來,她會貌似自言自語的說:「好香啊。」然後墨深就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了。

  好像他們每次出來散步都會碰見那個賣紅薯的老奶奶,以至於買久了,他們都熟悉了。

  那段時間,微恙把忘記在寢室的相機拿了回來,走到哪裡拍到哪裡,因為她發現墨深幾乎是沒有相片的,每次跟他拍照的時候她都會學女流氓一樣,一根手指輕勾他的下巴說:「這麼好的臉蛋不拍下來實在是太浪費了,你說是不是啊?小帥哥?」

  其實墨深是不喜歡拍照的,因為拍照的時候他基本上是沒表情的,這個時候微恙就會做各種古怪的表情惹他開心。

  於是她的相機裡便記錄下了各種表情的墨深,很多都是其他人都見不到的。

  她捧著相機的時候會傻笑,好像那是她一個人的寶貝。

  不可否認,那段時間她是快樂的,墨深竭力的做到了補償,基本上她想做什麼,他都會答應,以至於讓她有種錯覺,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太陽,他也會用箭把它射下來。

  只不過,她始終都沒有勇氣對墨深說出孩子的事情。

  每當蕭北問起的時候,她總說說:「讓我找個好時機。」

  她就說,「你就拖吧,拖到你肚子大想拖都不能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她的眼神裡看見怒氣,和一絲心痛。

  其實她心痛很難過,她知道自己很沒用,可是這件事情說出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十二月份,她等到了八級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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