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竹馬翻譯官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我說過,不要碰她。」他的聲音顯得克制且低沉。

  古晨不自主的攥緊了拳頭,大雨中,他神色凜冽,「你是說過,那又怎樣?」他輕晃的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漬。

  「不要逼我!」墨深一把揪扯住古晨的領角,黑眸中劃過深沉的憤怒。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古晨憤然甩開他,「你是她的誰?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要追她,你管的著?」

  雨中,微恙看見透明的水滴落在墨深的臉上,隨著他側臉的弧度滑落,他抿著唇,沉冷駭怒的氣息愈深,忽而,他一把將她揪到懷裡,然後用手腕大力的擦她的嘴唇,在那樣怪異的氣氛中,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甚至狠心的咬破了她的唇,唇瓣溢出了血漬,他依然親吻著,似乎要用他的吻和那血將古晨留在上面的氣息徹底的擦掉。

  微恙覺得好痛,並且很委屈,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的是墨深烏黑深邃的瞳子。

  他也在看著她。那麼近的距離,她可以看見雨水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滑落在臉上,倒映著他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他吸吮她的唇瓣間,帶著血的腥甜滑進心底。

  她忽然有一種衝動,好想問眼前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她剛張開嘴巴,他的舌就滑了進來,他就這樣野蠻霸道的在大街上,在大雨裡親吻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直至一股男人的推力氣伴隨著女人微小的嗚咽聲將他們分開,微恙才看見,他的薄唇上沾滿了血漬,自己的想必亦是依然。

  「何墨深!你不要太過分!」古晨瞪視住他,緊握的指節泛白。

  微恙的腦袋從墨深出現之後就開始迷茫,什麼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能怔怔的站在雨裡看著哭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思弦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扯扯墨深的衣袖,說,「墨深,我們回去好不好?」

  也許是雨真的太大,思弦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莫名的恐慌佔據心間。

  微恙想,現在他們究竟在幹什麼呢?如果這一刻,她可以就這樣昏過去那該多好,可是明明渾身就被冷的發抖,卻還是僵直的站著,半點沒有要昏過去的跡象。

  Part4

  「跟我走。」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假裝昏過去的時候,墨深一把拉起她的手,半點不溫柔,幾乎是扯著她走到一旁的車邊,開門,將她塞了進去。

  微恙坐的好難受,屁股上黏黏的,生怕把墨深的車子弄髒,她想要站起來,頭卻蹭的碰到了車頂,疼痛之下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沒坐穩,整個身子向椅背靠去,於是車座和椅背都被她搞濕。

  她在心底低咒,一連竄發生的事情真叫人措手不及,今天下大雨,沒查好黃曆,果然不適宜出門。

  車子在公路上跑著,墨深開了暖氣,微恙從外面的後視鏡中看見了狼狽的古晨和思弦,她分不清自己此刻該開心還是難受,墨深最後選擇的是帶她走,可是思弦一定很恨她,因為她好心帶她出來,她卻破壞了她本應該完美的生日宴會。

  微恙看著外面越來越陌生的路,問,「我們要去哪裡?」

  「我家。」他回答。

  微恙身體一僵,望向他,他的發還是濕的,臉上的也還殘留著一些水珠,她在心裡想,他該不會是被雨淋傻了吧?還是……

  「你說的家,是哪個家?」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確定。

  「我的家只有一個。」他答的很平靜,調眸看她一眼,「你說是哪個?」

  「你家……可是阿姨她……我不是……那個……」微恙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自從墨深和他媽媽兩人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之後,她再也沒有去過他們的家,她相信,墨深的媽媽是恨她以及搶了何家賢的蘇煙是的,即便不恨,即便其實那個時候她也只是個孩子而已,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會讓人覺得很尷尬。

  所以當他說帶她去他家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敢相信,可震驚之後她又恢復了平靜,她問,「我真的可以去麼?」

  問這句話,其實是一種信任,就像小時候一直信任他一樣,只要他說可以去,她就相信自己是可以去的。

  墨深沒有給她肯定的答案,但是她的心卻莫名的很平靜。

  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墨深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內心實則很矛盾。

  一向沉著的他每每在碰到她的事情上,就那麼失了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就像忽然瘋狂的吻她,就像脫口而出的是將她帶回家。再倒退一點,就像小時候,明明討厭在別人面前太表現自己,卻在她不依不饒的撒嬌下,答應了以後唱歌的時候一定要有她;明明不喜歡過生日,卻在每年生日時候看見她快樂的樣子突然愛上了那個日子。

  從小到大他看起來都比同齡人懂事的多,在他心裡,她一直都是他喜歡的小女孩,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那麼照顧她,霸道的寵著她,可是當爸爸因為她養母的關係跟媽媽離婚的那一天,當他再看見那張小臉時,他居然會有不安的排斥感。並不是說他開始討厭她,只是看見母親在房內痛哭的時候,他會恨她,他對她那麼好,她的媽媽卻搶了他的爸爸。

  太多的改變都是因為她,先是他性格上的妥協,到最後家庭的決裂,那時候他畢竟也只是個孩子,就算再喜歡她,遇見這樣的事情也會矛盾,然後刻意的疏遠她,假裝不認識她,用冷漠的外表偽裝自己其實不需要為她改變那麼多。

  看見她繃著小臉失措的樣子,他竟會有殘忍的報復快感。

  可是當她一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失措感」又來了。

  「下車。」他莫名的有些煩躁,停了車之後,冷聲道。

  微恙沒有發覺他了冷淡,因為她被這條化成灰都熟悉的街道驚到了。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墨深住的地方竟然是小時候他們住的那個大院,高三那年因為各種原因,大家都搬離了,她便理所當然的以為墨深也不住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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