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再不見(13)_惜愛

十三

　　夜幕降臨，李雲楠還是沒有回家，他漫無目的地閒逛著。

　　十幾年沒回國，身旁嘈雜的鄉音聽起來也是那麼舒服，他不知道別人剛剛回國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心裡的感動和喜悅無法抑制。

　　"給我狠狠地揍，可惡！"深巷中傳來兇狠的聲音，雲楠停下了腳步，疑惑地向裡看去，微弱的燈光下，四五個十七八歲的小混混對一個全身包著白紗布的男孩拳打腳踢，可是那男孩哼都沒哼一聲，一點都不理會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身上，只想楸住對方帶頭的男孩。

　　"TANK，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耍小人手段……以後想要怎麼面對小弟們，你以後還想怎麼在第二十三街混下去！"那渾身是傷的男孩一點都不認輸，血已經染紅了紗布。

　　TANK眼一寒，推開小弟們，上去對著虛弱的他狠狠幾腳，只踢得他痛得彎下腰去，嘴裡淌下粘稠的液體。

　　雲楠掏出手機，撥通了110。

　　小弟拉住暴怒的TANK，紛紛說："TANK算了吧！再打下去，會打死他的！"

　　"打死他又怎麼樣，我就是要任語琛清楚地知道我才是第二十三街的老大！"TANK用力推開拉住他的小弟們。

　　此時，警車的鈴聲遠遠傳來。

　　"糟糕，貓來了！TANK別打了，我們快走！"小弟們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拉住打得渾然忘我的TANK就走。

　　任語琛意志模糊，已經分不清那個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是誰，頭一歪暈了過去。接到消息而來的雲蘇、鄭伊和源看到他那淒慘的模樣，全都慌得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推上救護車。雲蘇仿佛又回到六歲那年，全身失力地跌坐在地上，不可控制地淌著淚。

　　"雲蘇！雲蘇！"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懷抱突然將她緊緊抱住，嘴裡不停吐著她的名字，好像很多很多年前那個男孩一樣。

　　她終於恢復了些神志，回頭。是他！

　　雲楠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滿臉關切："你怎麼了？"

　　她的喉嚨好像是片刻失了聲，只是臉色蒼白地望著他，無語。

　　他卻是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東西，拍著她的背，輕柔安慰著："沒事，有楠哥哥在，很快就過去了！"

　　鄭伊在員警的盤問中轉向他們，眼神突然變得一緊，他拍了拍身邊的王源說："你和員警說吧！我先過去看看雲蘇！"

　　雲楠早就注意到陪著雲蘇一起到來的兩個高大的男生，一直在猜測著他們之中有哪一個是她電話裡的機車琛。

　　"雲蘇，你現在是不是該去醫院陪陪語琛！"鄭伊冷冷地瞥了雲楠一眼，猜不透她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能讓雲蘇這麼毫無防備地被摟在懷裡。

　　"語琛--"雲蘇打了個機靈，慌亂地推開雲楠，跑向大路去攔計程車。

　　混亂的場面，員警們在現場忙碌著，李雲楠尷尬地收回手站起來，有些受傷地一句話也沒說，準備轉身就離開。

　　"你和李雲蘇是什麼關係？"

　　他淡淡一笑："那你和雲蘇又是什麼關係？"

　　"是我在問你！"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他柔和的語氣有種不容忽視的氣勢，讓鄭伊第一次面對就啞口無言。

　　當著他的面，李雲楠攔車飛馳而去。

　　沈鄭伊站在原地，只覺得不甘和茫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王源奇怪地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如夢初醒。　　

　　"雲蘇，你現在還在醫院嗎？"雲楠一個人在房子裡，阿姨做了滿桌的菜，然後很快就不見了，房子裡沒有雲蘇，他們就像尷尬的陌生人，不可能坐在一起吃飯，更不可能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之類親切的話，不自覺就撥通了她的手機。

　　李雲蘇抿了抿唇，望著病床上暈迷的任語琛，說："楠哥哥，對不起啊！你第一天回來我都沒有好好陪你，如果不是我的男朋友傷得這麼嚴重，我是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媽媽的。"

　　雲楠笑了笑："那倒還好，我和阿姨說不上幾句話。對了，你……你男朋友他現在怎麼樣？怎麼會和那些小混混打起來？"

　　"嗯，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了，反正我已經和媽媽說了今晚在同學家複習很晚才回家，幫我留門哦！"她的笑聲可愛，輕輕地說："還有……楠哥哥，今天謝謝你報了警！"

　　"不用謝，不論是誰遇到那種情況都會這麼做不是嗎？你該慶倖我離開這麼久，還記得這裡的報警電話！"他狀似開玩笑地說，然後一頓，"雲蘇，那我等你！"

　　對方已經掛線，李雲楠這邊依然捏著電話許久，唇角彎出優美的弧度。一把拖出自己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行李，從裡面拿出那張照片，將它嵌在桌上的相框裡，然後開始整理其它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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