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天使(3)_晴天小寶貝

三

　　舅舅說，小美不是人類，小美的媽媽是天使——一個沒有任何法力的天使，而小美失蹤的爸爸是個徹徹底底的惡魔！為了不影響小美母女的生活，為了克制自己的魔性，爸爸甘願將自己鎖在深山老林裡。

　　小美以為舅舅是悲傷過度，說胡話了。

　　但是，舅舅指著小美手上的水晶手鏈說：「每個人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誕生石，但不是每個人都能佩戴上它，只有我們天使才有資格佩戴它。」

　　小美低頭看看那五顆水晶——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怎麼可能就是只有天使才能擁有的神器呢？

　　「那……你也是天使嗎？」小美懷疑地問。

　　舅舅點點頭。

　　小美還是不肯相信。如果爸爸真的是惡魔，他是怎麼和媽媽在一起的？如果媽媽是天使，為什麼她不能從火中拯救自己呢？我在火中見到的男人又是誰？如果爸爸媽媽真的是惡魔和天使，那我又是什麼？

　　「小美，」舅舅目光深邃地看著小美，「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不是考慮問題的時候。」

　　小美看著舅舅，她覺得舅舅的臉在一點一點變白，就像一個月前她在醫院裡看到的守護在媽媽身旁的舅舅。

　　小美趕緊低下了頭，她害怕這種死亡的接近。但是，低下頭的她還是能夠感覺到舅舅的生氣在減少，舅舅的體溫在下降，舅舅正在遠離她。

　　「舅舅……」小美的眼淚盈滿了眼眶，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儘管她和舅舅面對面地坐著，但小美清楚舅舅即將離去，她能夠感受到死神的降臨——在一個月前她有過同樣的感覺，只是那時她的頭很疼，沒有現在的感覺這樣清晰。

　　小美的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舅舅是一個懂得如何使用法力的成年天使，如果他不能拯救自己，那麼誰也幫不了他。小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惟一的親人慢慢走向死亡，而她除了無力地哭泣外，卻什麼也做不了。

　　舅舅向前坐了坐，把兩隻手輕輕放在小美的頭上——那修長的指尖向外流淌著逼人的寒氣，令小美心頭一顫。

　　「小美——我親愛的孩子，」舅舅的聲音變得空冥，聽起來很遙遠，「你生來與眾不同，你有著天使的純潔和魔鬼的智慧，去你該去的地方吧，這是惟一能夠拯救你父母和其他人的機會……」

　　小美沒有聽懂舅舅在說什麼。不知道是她的眼睛模糊了，還是舅舅的臉變模糊了——小美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她越來越感覺不到舅舅指尖的觸感，越來越聽不到舅舅空冥的聲音，只得在潛意識裡不停喊著：「舅舅，別走！」

　　隱約中，小美仿佛看到舅舅化作了一縷輕煙，進入了一個綠色的發光體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美才慢慢醒來。

　　舅舅已經不知去向。

　　小美覺得額頭上仿佛是有個什麼東西，走到鏡子跟前，小美看到一顆綠色的、月牙形的誕生石——好像是水晶——被四根雕著龍的銀色鏈子掛在自己的額頭，龍爪抓著月牙上的四個小環。

　　小美伸手去摸那顆誕生石，她想知道舅舅最後是不是回歸到這個小小的寶石裡面去了……

　　小美正兀自看著鏡子發呆。忽然，鏡子上出現了一行字：去你該去的地方吧，別浪費時間了。

　　小美嚇了一跳。舅舅確實說過讓她去該去的地方，可是，這個「該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該怎麼去？

　　這麼想著，鏡子上的字跡消失了。

　　小美把放在誕生石上的手伸向鏡子，她想看看鏡子是不是還能再說點什麼，至少能告訴她，她應該去什麼地方。

　　就這麼輕輕一碰，鏡子就在小美眼前不見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出現了。

　　難道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小美不敢多想，縱身跳了進去。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