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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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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什麼,外面卻傳來了熟悉的刹車聲。 一抹紅色的影子閃過我的餘光。我側頭看去,果然,是優紀松的跑車。 當紀松出現在我眼前並拉起安以陌的手時,我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我最好的朋友,我最愛的女孩,他們,手牽著手並排站在我面前。 紀松壓低著視線,我看得出他在回避我的眼光。 「你總算來了。」安以陌朝紀松笑笑,那笑容曾經只屬於我。她別過臉看著我,面無表情,「我愛上了別人,你現在明白了嗎?」 「這是真的麼?」 我直直地看著紀松。 終於,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彭湃,你應該知道紀松愛我並不亞於你。而且,我們以後也還可以是朋友……」安以陌打破了僵局,說著她望向紀松:「紀松,我要遲到了,我們先走吧。」 紀松跟著以陌走出了咖啡店,他們連頭也沒有回過一次。 而我就那樣怔怔站著,全身的血液迅速燃燒起來。儘管我不停地告訴自己,從小到大紀松就比我優秀太多,安以陌和他在一起所能擁有的幸福遠勝過我,故事原本就該這樣才算完美。無論多麼理智的勸慰,多麼強壓住的鎮定都於事無補。 我還是原諒不了此刻他們賜予我的傷害。全盤承受的那一瞬間,近乎一種恥辱。 我總以為我們的相愛勝過任何人。 我總以為我們的友情堅不可摧。 我總以為…… 然而此刻他們漠然地離去,卻告訴我:原來殘酷可以這樣輕而易舉毀滅一個人。 「紀松,你還欠我一個硬幣。」我喃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 02 一個星期後,母親是帶著失望離開了。 送母親走上飛機的那一刻,等候大廳裡的嘈雜讓我眩暈。我忘記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黑暗和沉默陪伴了我絕大部分時間,甚至在失去了作畫靈感時我會歇斯底里地大叫,將畫筆全部折斷,將顏料弄翻一地。 我從以往沉默內斂的少年徹底變成了一個暴躁的瘋子。 播報航班的廣播聲在擁擠的人群上方迴響起來,母親看了下表終於起身了。她將行李交給了身旁的秘書,接著上前輕輕抱住了我。 很多年了,她很少再有這種溫存的動作。 「小離。」她輕喚著我的名字。 我不說話,只是麻木看著地面,腳下的大理石反射著淩亂的光線和人影。 「媽媽要走了……」母親將下巴靠在我的左肩上:「自從上次酒會回來後,你變了很多。小離,如果你做不到,那麼媽媽不會再勉強你。你是真的長大了,媽媽知道……」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這些天裡看到你這樣折騰自己,我真的很心痛。答應我,要堅強,無論發生了什麼。」 ——要堅強,無論發生了什麼。 母親的話伴隨著飛機劃過蒼穹的聲音一直纏繞在我耳邊。 但是對不起,媽媽,現在的我已經做不到堅強了。 我一遍又一遍撥打著安以陌的手機,卻永遠關機,盲音如漣漪般不停地回蕩和擴散開來,如同來自一個永不見底地黑色深淵。而我正義無反顧地墜落下去。 失眠,焦慮,酒精。充斥著我接下來的生活。 我不想這樣,可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覺得幸福的事物離我越來越遠,就如同這些天我十指悄然喪失的手感。有時我會在深夜驚醒後靜靜來到琴房,昏暗的燈光下我撫摸著憂傷的黑白琴鍵,想要彈奏一曲,撲面而來的卻是大把回憶,它們是一場海嘯將我徹底淹沒。 安以陌。 是她,全是她。 沒有對與錯,沒有快樂與悲傷。僅僅只是她,將我生命塞滿後再迅速消失離去,留下大片無以為繼的荒蕪。 忘記這是第幾次了,我拖著渾渾噩噩地身體來到了一家酒吧。每當腦海裡開始充斥和盤旋痛苦回憶時我便只能來酒吧喝酒。只有在燈紅酒綠的世界中,介於醉和未醉之間,仿佛才能有勇氣面對時間下的煎熬。 我先要一杯伏特加,不緊不慢地喝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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