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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02

  我得找到優紀松!當迎面的街景緩緩拉過搜尋的視線時,我這樣告訴自己。哪怕見面後彼此會變得反目成仇,又或他給我狠狠補上當天那落下的一拳,都沒有關係!但眼下,我必須找到他!自始至終,這個迫切而強烈的念頭支配著我的身體。

  我動員了所有能幫忙留意或尋找紀松的人脈,一邊頻繁地打著電話,一邊掌著方向盤開過每一家酒吧和娛樂場所。此刻我是多麼希望人群中能看到紀松耀眼的身影,或者他的華麗的跑車能和我擦肩而過。但沒有,我淹沒在廈門的茫茫人海與繁華中,尋找如同大海撈針般艱難。

  終於,兩小時後一個朋友打來了電話。

  「索菲特大酒店,我看到了紀松的車子了。」他說。

  「謝謝……」我匆忙地掛斷電話,加速開往了湖濱北路。

  一路心急如焚地來到了索菲特酒店。

  如朋友所說,我在地下停車場裡發現了紀松的蘭博基尼,然而一旁我還看到了很是眼熟的幾輛車,其中有一輛紅色的改裝三菱跑車,我認識車主。曾在一次紀松的生日派對上與我有過簡短的交談,為人囂張狂妄且低級無趣,成天紙醉金迷渾渾噩噩,大家習慣喊他小譚子,或者譚少。真沒想到當初礙於禮貌才存下的手機號碼,此刻卻派上了莫大的用場。

  我立馬撥通了譚少的電話。

  「喂。譚少麼?」

  「是爺,找我什麼事啊?」電話那端滿是疲倦和不耐煩。

  「我找優紀松,他現在在你那吧。」

  「……」短暫的猶豫,再是哈哈大笑:「沒錯沒錯,都在這!賭得正嗨呢!輸得快脫不了身了,莫非你也要來湊一腳……」

  「……」我停頓了下,改口道:「對啊,我也來賭一把。」

  很快服務員便將我帶了上去,17層盡頭的一個豪華套房。

  我站在門口短暫地停頓,深吸一口氣後還是摁下了門鈴。

  半分鐘後門才遲遲打開。下一秒我看到了一張消瘦而萎靡的嘴臉,是譚少。此刻他正赤裸著上半身,無精打采地叼著一根煙眯眼盯著我。

  「來得正好,趕上了好戲。」他掐滅煙頭,一臉狡黠地笑。

  話剛說完屋內便傳來掀桌聲。接著是玻璃器皿的尖銳碎裂聲,然後我聽到了激烈地爭執,以及紀松大聲地咒駡:「就憑你們幾個不自量力地混蛋,也想擋我男爵K?給我讓開!……」

  我心一沉,順著聲音沖進去。

  套房內早已煙霧繚繞一片狼藉。桌子被打翻了,散亂一地的是飲料杯和撲克牌,還有大堆見證著他們徹夜賭博的現鈔。

  其中一個身著復古白襯衫的優雅男子靜坐在對面的花雕木椅上。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拖住下巴,用鷹一般的冷靜眼神看著一切。平靜卻殘酷的張力告訴我:這裡他做主。

  我上前搭住紀松的肩膀想說什麼,他敏感而憤怒地一把擋開並反手推搡著我,大吼道:「彭湃?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找我的!」說完他再次看向那個鷹一般的男子:「君澤,今天老子就是不給錢,你滅了我不成。來啊,看看誰敢碰我!」

  我這才看清紀松,深邃的眼裡滿是血絲,嘴邊和下巴都長出了青色的胡渣,大概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睡了吧。他此刻的情緒很不穩定,幾乎歇斯底里。這是我第一次目睹如此憤怒而絕望的紀松,如同一條遍體鱗傷的獅子。

  而在這個烏煙瘴氣的賭博場所裡,正上演著一場困獸之鬥。

  只有那個叫君澤的男人,一貫地沉穩而冷靜。他微微遮住半隻眼的長髮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棗紅色,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男爵K,願賭服輸。約大家出來玩的是你,現在出爾反爾也是你。耍我們嗎?況且,區區三十幾萬對你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我離家太久,身上卡上都沒錢了。」紀松冷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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