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寂寞(29)_莫阿也

二十九

　　整個下午，我都過得很不安穩。

　　我盼望著晚上那個"約會"，如果這可以算做是一個約會的話。我又擔心著這個約會。

　　我總是不自覺地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計算著距離下晚自習還有多久的時間。

　　終於挨到了下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我按捺著自己的?動，對小美說："你先回宿舍吧。我和他談好了，回去告訴你。別擔心。"

　　小美還是一臉難過地回了宿舍。我則跑到了操場。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有點冷冷的感覺。

　　"你找我有事？"他問。

　　"小美給你發了很多短信，你為什麼不回？"我直接問他。

　　"就為了這件事麼？"

　　"嗯。你知道她喜歡你！"我強調。

　　他沒有說話，把他手插進褲兜裡，揚頭望著遠方。於是我只好繼續說："你知道女孩子的喜歡是自私的。你受傷了她要關心你。只有她有權利關心你，而你卻和別的女孩子從你的宿舍裡出來，這能不讓她誤會麼？"

　　"那只是個隊員，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解釋道。

　　"我怎麼想無所謂，主要是小美怎麼想。你知道她不會說話，她連像我這樣和你吵架的能力都沒有！你要體諒她！"

　　楚君有些無奈，借著燈光，我看到他皺著眉頭。好一會兒他才說："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解釋的。"

　　然後他就轉身離開。

　　"你的腳沒事了麼？"我追問了一句。

　　"你很關心麼？"他的語氣如此冷淡，讓我的心再次酸疼起來。

　　楚君，楚君，你為什麼要用這麼冷淡的語氣回答我？你知道我是多麼關心你，我很關心你，看到你摔倒，我從樓上的教室一口氣跑到操場上。我真的很關心你。

　　我沒有回答。

　　我以為我把事情處理得很好了，我以為他們很快就會消除誤會了。

　　但是事與願違。

　　小美繼續哭喪著臉。

　　"怎麼了？他沒有向你解釋麼？"我問。

　　"不是的。"小美含著眼淚，繼續給我發短信："他說，他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他說他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孩子的。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沒有別人的位置。他說他一直在尋找他小時候的玩伴，一個叫何美的女孩。小路，你知道麼？何美就是我啊！可是我怎麼告訴他這個事實呢？"

　　我也難過。我能理解小美的做法。

　　不能告訴楚君。

　　告訴楚君無非是讓他因為愧疚而背負起一個責任。但是那是責任，不是愛情。楚君這樣的男孩子，如果真的知道了小美就是何美，他一定會把小美不能說話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從此背上沉重的大山。就像我說的，那不是愛情，那只是責任。

　　這不是小美想要的。我明白。

　　一個女孩子想要的，無非是純粹的真愛，不摻雜任何雜念的純愛。

　　"或者……你可以告訴他，或者我幫你去告訴他？"我試探著說。

　　我知道楚君這樣的男孩子，如果知道了小美就是何美，如果知道了小美自那個事故後就不能說話了，這就會要了他的命。

　　他一定會願意在自己的胸前烙上一個印記，標示自己是小美的，永遠是小美的，願意為小美做牛做馬。那印記一定是這樣幾個字："我的一切都是何美的，她就是我的女皇，我就是她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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