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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傑說的沒錯,打啵兒的確是助長了我和蘇蘇的關係,但是我後面想說的是,可惜它卻是揠苗助長。

  自從我和蘇蘇打了啵兒以後,蘇蘇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似乎總沉醉于打啵兒的快感之中。一有單獨的機會就會撅著嘴對我說:「丁若,來練練。」開始的幾天我還挺激動,後來日復一日,就慢慢地失去了先前那種濃烈的興趣。

  「丁若,來練練。」

  「整天練你不煩啊?」

  「你就不能端正點兒對待打啵兒事業的態度啊?」

  「還讓我怎麼端正啊,再好玩的事情也架不住一天整個幾十回啊。」

  「讓你練你就練,少廢話。」

  「打啵兒又不是奧運會比賽項目,練那麼辛苦幹嗎?」

  「你要是不好好練,我就找別人練去了。」

  「我靠,你丫敢。」

  「要不你試試,你要有種就別練。」蘇蘇的表情異常的堅決。

  我只好沖著她把嘴一撅:「來練吧,算你丫狠。」

  沉迷于打啵兒事業中的蘇蘇,學習成績開始一落千丈,從巔峰時期的全年級第二十一名迅速滑至一百五六十名的樣子,並且像她的百米跨欄成績一樣穩定,沒有出現絲毫的反彈跡象。再後來我和蘇蘇的戀愛關係徹底敗露,在幾名負責校風建設的老師們開了個碰頭會後,商議的結果是以分班的方式隔離我和蘇蘇兩人,並通知蘇蘇的家長來校。

  蘇蘇問我:「丁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熱拌炒雞蛋。」

  「你怎麼這時候還貧啊?」

  「窮人家的孩子特徵就是貧。」

  「說正事兒吧丁若,求你啦。」

  「是你求我的,求我幫你出主意?」

  「是啊,平時你的鬼點子那麼多,現在也一定有招兒。」

  「那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也沒轍。」

  蘇蘇聽著我說的話,眼淚忽然湧了出來:「人家心裡好害怕嘛,你還在這兒尋開心。」

  「好了,別哭啊,你讓我想想。」

  我一邊用手擦著蘇蘇的眼淚,一邊心裡盤算著。

  「你還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問蘇蘇。

  「當然是想啦。」蘇蘇回答。

  「那好,我的主意是我們私奔吧。」蘇蘇當時睜著大大的眼睛看我,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回去不要把這事兒告訴你爸媽,帶幾件換洗的衣褲,明早北京火車站廣場西邊的大看板下面見。」

  我把私奔的時間地點給蘇蘇作了一個簡明扼要的通報,如同一個領導在給下屬佈置工作,蘇蘇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其實我提議私奔的時候,心裡壓根兒也沒底。也許明天的晚報上就會登載著這樣一條驚人的消息:「某中學兩位元少年以私奔的方式,反抗社會和家庭對他們自由戀愛的粗暴干涉。」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背著沉重的書包,拼命地在一個很大很寬闊的湖邊奔跑,跑到筋疲力盡坐在湖邊上喘氣的時候,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白鬍子老頭。他對我說:「孩子,別跑了,你想追上的人是不會和你走的。」我剛想問你是誰啊?你怎麼知道呢?沒想到這老爺子忽然一轉眼就不見啦。我靠,連夢裡也見鬼。

  第二天我起來的挺早,吃了媽媽給熱好的豆漿和油條,我翻出了好長時間都沒用過的NIKKO雙肩登山包,裝了些自己喜歡的衣服和CD光碟。「媽,您給我點兒錢,今兒個學校發書。」「再發書你也用不著背那麼大的包吧?」媽媽說。「您不知道,這回發的多,學校專門從湖南訂的,連高考總複習題都有。」媽媽沒再發問,從錢包裡給我取出了一張百元的票子:「夠嗎?」「謝謝媽,您真是個好人!」「路上小心點兒,過馬路別著急。」我出門的時候媽媽還柔聲地囑咐我。我回頭答應「知道了」。看著媽媽慈祥溫暖的面容,那一刻我差點兒流出眼淚來。

  從地鐵裡出來,我看了下手錶,正好七點半。我們約的是七點五十,還有一段時間。我就筆直地佇立在車站廣場的大看板下,等著我親愛的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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