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轉角·愛·流年 | 上頁 下頁
六十一


  看來最近的市場不是關心年輕人就是關注女人,特別是老女人。

  「雁子,是不是還恨我和你爸,如果不是我們,四年前你。」

  母親轉動我的椅背,直到再次和我面對面對視,那種滿懷期待的眼神總是讓我很難閃躲,我稍微用力,椅子便又轉了起來。

  其實我討厭母親總愛把那事掛在嘴邊,於是翻開筆記本,我按住ENTER鍵,一副有著藍天白雲的圖畫便展開眼前,word文檔裡是一個剩女對熱烈追求她的男人道,只有說不出口的才是愛情,而我卻只告訴我身邊還是滿懷期待的母親,「你安排吧!」如果母親覺得這樣好,未嘗不可。

  看著老人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房間,那抹得到安慰話語回答的心情想必十分愉悅,哼著小調,佇立在父親的相框前,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大致能猜到,肯定是說我會長大之類,其實我不是早就長大了嗎,只是她否認而已。

  關上門,我撥了個電話給張邁,只是電話嘟了幾聲之後卻一直沒人接起,陳瑀涵那裡我是躲著的,可是張邁,我似乎是被躲的類型。

  這好像印證了一句話,想好了遺忘,卻怎麼也忘不了;決定了記得,卻好像掏空了沒有過程,而結果是什麼,好像就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陳瑀涵卻找我了,看著拼命閃動的人名,我卻退卻了。

  應該是說鑰匙的事吧,所以不接應該也沒什麼大事,我想。

  以前他說只打電話不發短信,因為沒時間,所以經常只有我發了數十條資訊後,他才給我個電話,我自言自語的幾百字表白成了廢話,他三言兩語就給了我回答。

  我常想,要是那時只有call機,只有固定電話,沒有手機,或者更早點,只有筆和信,那我和他,是不是要憋上好幾天,等好不容易見面,我成了話嘮,他還那麼鎮靜。

  這種事情,就是瞎想著好玩,當想到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鼻子就會開始發酸。

  把手機揣在懷裡,跟著心一起跳動,聽著熟悉的音樂鈴聲,我不關機,不掐斷,或者我就是故意要讓他知道,我聽到了,只是不接。

  「雁子。」老媽又一次打開我的房門,今天的第n次,側著半個身子看向門口,「我以為你沒聽到,不想接,就按掉吧!很吵的。」

  我背對著母親,面朝著窗戶,最後整個人趴在床上,用棉被把整個人覆蓋,不想聽,也不想說。

  我該怎樣才能讓你能夠安靜的不被打擾的聽我一次性把話說完,如果你真要瞭解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就給我面對面和交談的機會。有時往事不是大家記得,而是你記得,所以才變得那麼強大而已。

  我想著這個不同鈴聲帶來的短信,這是陳瑀涵留給我的最後一個短信,頭頂的天花板,風扇在轉動,冷冷的風撲在臉上,3月份,不該開的。

  如果真的有命中註定,那麼我和你絕對是場意外吧!陳瑀涵。

  只是三天之後,母親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意外,因為他真的給我介紹了一個男人。按照她的形容,該是個有著成熟男人的穩重和安全感,渾身散發著英氣的男子,為人彬彬有禮,舉止落落大方,特別是一雙眼睛仿佛是能勾人魂魄,但是只對心愛的女人這麼看,其他人一概無視。

  我問母親,這樣的男人存在嗎?如果有,他的眼看到的也不會是我。

  她點了點頭,可我覺得不存在,因為好的已經被撿了,不好的不是這個原因就是那個原因而剩著,如果真有那麼瀟灑,那該是某本言情小說的男主角吧!愛著一個心思細膩,又嬌小可愛,落落大方的女子,白馬王子、白雪公主,童話故事,可惜我是女巫婆。

  只是母親說有,那就有吧!

  「去吧,不到6點不能回來。」我穿著老媽給我選的白色連衣裙,聽著老媽命令似的語氣,離開家門。

  坐在餐廳等候的時候,我桌子上擺著一枝白玫瑰,一份剛才在報刊亭買的《女友》,純粹是因為我想看,借著相親之名浪費錢財而已。

  喝著濃郁的藍山,品著那股淡淡的香氣,身邊從開始到現在第二杯咖啡,確實走過很多男人,只是沒有一個和母親形容的相似,體態、樣貌、甚至是背影,當然,這期間也沒有人坐在我的對面做著自我介紹。

  咖啡由熱轉涼,溫度從燙手到冰冷,《女友》從平躺在桌面到拿在手上,最後已經被我揉捏幾次後對著春夏新裝看了好幾遍。

  4點半,我想母親的苦心安排似乎也不用我來肆意破壞了,招了服務生,手一抬起,手機倒是響了,想了想,趁服務生腦袋還沒轉過來,我將手臂垂下。

  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

  手機的鈴聲來源於某個值得期待的時刻,可惜不是那個成熟型男,我驚訝於保羅竟然會給我打來越洋電話,只是放到耳邊,那端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來。

  忘記了美式英語裡注重的問好,保羅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琳達,只能靠你了。」

  我的世界除去這裡的翻天覆地,還有彼岸一對夫妻的美好感動。攪動咖啡,褐色的液體緩緩的營造出一圈圈的波紋,保羅的事永遠和瑪麗有關,我隨意的靠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聽著保羅無可奈何的語氣傳達一些瑪麗可愛又可惡的舉動,之前有過她要悔婚,然後有婚前協議,這次又是什麼?

  「琳達,瑪麗說要生baby,她47了,這意味著她要面臨著比別人多好幾倍的危險。」

  「是,那你應該好好和她談談。」我儘量用很嚴肅的語氣和他對話。

  話筒裡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氣,「我談了,她罵我老古板,人家60歲都在生,她才47,琳達,我是擔心她的安全。可她卻認為我無能。」

  撲哧,我差點將口裡的咖啡給噴出來,於是我換了個手勢拿住手機,貼近耳邊,「保羅,你不懂瑪麗。我記得你問我能不能追瑪麗的時候,我告訴過你,瑪麗要的是個家,而且是你的全部,如果你不能給予,她自己創造也是很正常啊!」

  「這不正常!」保羅開始語無倫次,「我兒子在中國,他和他媽媽在一起,瑪麗為什麼一定要去見他們呢?」

  我笑,「因為她要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保羅,你是怕瑪麗看到你前妻嗎?如果不是帶著瑪麗來中國吧,不來一次,她不會死心的,你難道不想看看你兒子現在好不好嗎?你的妻子當年一個人回到國內,雖然說你們是和平分手,但你就不想回來看看?」

  我能預感到保羅似乎是在感慨,手機裡靜默了幾秒鐘,「好吧,我和瑪麗商量下,我知道她也想見你。琳達,希望見面時你還是一樣漂亮。」

  「那是當然!」我微笑著回答。

  其實和保羅聊天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他有著父親一樣的睿智,他常常帶著紅酒來敲我家的門,如果我不在,他會放在門邊,他開了一家酒莊,聽說美國最好的葡萄酒基本出自他的莊園。

  我曾經懷疑過,但喝過之後相信了,據說中國也有他的市場,記得他經常說以後會來中國,因為有事業,還有人。

  身邊的桌子來來往往換了幾波的人用餐,而我前面的位子卻一直是空的,謝謝!我對著空氣的位置不免一陣開心,很安靜的下午茶。

  伸手喚來服務生,我用一杯咖啡和近2個小時的時間,為了無疾而終的第一次相親而買單。這是一家很歐化風格的小咖啡廳,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總是有人推門進來,我起身,有人走近。

  「你是秋雁楓小姐嗎?」一個男聲在我面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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