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最後一個夏天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03】

  已經是八點的夜空,天還沒有完全黑了下去,依然可以能看到零星的星星,但是已經看不到了自己的影子,淺淺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而她的房間裡,電話打破了夜的寂靜,持續了兩分鐘,恢復寂靜。彼時,陌南將電話掛了回去,看著夜空,黯然神傷。

  未知,有的時候能讓人充滿各種假設,假定某些事情,而後用事例去加以論證,再然後把自己不自覺地陷入假設中,沉淪。

  黑暗中,淺淺踏近醫院的霎時,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酒精的氣息或許真的能夠將人暫時的麻痹。

  直接走到了天澤所在的那間病房的門口,再確認了自己並沒有打擾到他們之後,淺淺輕輕敲門,等到沫雅來開門後,才走了進去。

  天澤躺靠在床上,看樣子已經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氣色,神經也煥發了。

  「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刻意避開了沫雅的眼神,淺淺不動聲色地走到窗戶旁邊,把目光停放在窗外的風景。

  沫雅似乎想走到淺淺的身邊,但是淺淺的背影似乎透露著不要靠近我的迅息,發現的這一點迫使她停住自己的腳步,「我知道想通知你一下,天澤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會有後遺症了。」

  說得格外的平靜,淺淺很納悶地思考著為何她沒有表現的更為激動一些。但是她的心裡其實是真正高興的吧,淺淺高興得差點喊出一句萬歲。但是她隱忍住了這個衝動,而是微微的卻是很真誠地笑了,「那真是太好了。」淺淺自己都覺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那麼的矯情,語氣居然感覺是那麼的做作,連她自己都覺得噁心。

  「謝謝。」病床上的天澤的聲音很輕,讓人有一種他並沒有痊癒的錯覺,也讓淺淺都了分擔心,忍不住關切了一句,「你才剛好沒多久,要注意休息啊。」

  「好的,我會的。」天澤的口氣依舊很輕柔,很飄渺,仿佛沒有力氣那般,即將沉沉地睡下。

  沫雅走到淺淺的身邊,扯扯她的衣角,宛如當初那般,小聲說道,「我們出去吧,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並不知道她所謂的有事是指什麼事情,但是淺淺卻隱約感覺到了不安的因素,似乎她是個多心的人呢。

  醫院裡始終是安靜裡,消毒酒精的味道好象多得有了點氾濫的味道,讓人覺得不是那麼的舒服。她們兩個互相望著,眼神沒有那麼的柔和,卻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象面對的人有了點無關緊要的定位。

  「大後天有空嗎?」開門見山的說法,沫雅詢問的口氣還是如此的尋常。

  似乎自己那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打算,應該是屬於無所事事的一天吧,想也沒有想,淺淺便回答道,「有,有什麼事?」

  原本只是一個字的回答被淺淺考慮過後又多出來一句疑惑,雖然意識到沫雅後面可能會說,但是還是問問比較好吧。畢竟只回答一個字並不是很友好的表現。

  「那天天澤會出院,所以希望請你一起出來慶祝。」單純的邀請,卻被沫雅一不留心加上了一句,「順便叫陌南和芸漣一起吧。」後面一句的口氣似乎有點僵硬,好象是猶豫很久後並不太情願加上的,或者說,她另有什麼打算。

  似乎有些事情總要解釋清楚,只是早晚的問題,既然現在正好她問了,那麼也沒有什麼時機好不好的問題可言了吧,「陌南的父親來了不太方便,芸漣她有事去了英國。」這一刻,淺淺很佩服自己,居然很隱蔽的把這兩個問題帶了過去,並且很好的解釋了情況。

  淺淺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當她說出陌南和芸漣無法出席的時候,她看到了沫雅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喜悅,或者可以理解為慶倖,但是只是那麼一眨眼,又恢復了過來,「那麼大後天的下午五點吧,去我家,可以嗎?」

  「好的。」對於時間,淺淺一向是抱以無所謂的態度,只是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遺忘了什麼,或者那些記憶連同那些日記本被消散一空。

  【04】

  指標在鐘面上做著圓周的定向運動,把時間流逝到未知的盡頭。即便一圈並不能代表一個輪回,但是這樣似乎都有些揮霍青春的意思。把青春都浪擲了,那麼回過頭的自己還會剩下些什麼。

  難道是那麼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的殘缺記憶?難道是那些被灰色污染了角落的純白篇章?亦難道被逐漸抹去的已經扭曲的夢想?

  請把最初的自己還回來,寧可放在最心底的角落,時而去默默懷念。

  淺淺的身影如同漂浮一般走到沫雅家的門前,說她漂浮,其實完全是因為她處於完全不清醒狀態,而且步伐很紊亂,身體也帶給人搖搖欲墜的錯覺。

  按下門鈴,待沫雅打開門的時候輕聲說了句,「你好。」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如此客套的人呐,怎麼從前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潛質。

  「歡迎。」大為吃驚,原來還存在比自己更客套的人。

  被沫雅迎進屋裡,卻沒有發現天澤的身影。好奇地看著沫雅,希望她可以給予合理的解釋,當然沫雅也正有解釋的意思。

  「請坐。」手的方向是椅子,淺淺沒有顧忌的坐了上去,「那麼,天澤呢?不是為他慶祝嗎?」即使意識到了沫雅有話要對自己說,淺淺還是覺得不自己去揭穿,先裝傻吧。

  沫雅自行坐到了淺淺對面的座位,「他會晚點過來,我現在有點話想告訴你。」沒有聽錯的話,沫雅此時的語氣是懊悔的是憂傷的,是最容易讓人產生憐憫的。

  「你說吧。」好象被隱約提示這件事與自己有著很重要的關聯,所以淺淺也想聽下去。

  輕輕喝了口杯裡的熱茶,沫雅平靜地說,「淺淺,你還記得你高一時失去知覺被送近醫院前的事情嗎?」

  高一。失去知覺。醫院。

  這是淺淺最不願意去記起的往事,也是導致她轉學的罪魁禍首。

  難道沫雅要說的事是和這個有關的嗎?淺淺不否認自己也很想知道,但是她卻只是隱約地記得自己好象是摔下來的後暈過去的,卻不是很肯定。

  「我那天,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嗎?」淺淺有些緊張的問道。

  沫雅看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自責,「是的,而且當時我也在場,或許也怪我。」

  「可是那天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嗎?」記憶中的那天,是她一個人在清晨去學校,而後重心不穩摔倒的吧。意識中並沒有看到沫雅的身影。

  歎了口氣,沫雅開始解釋起一切,「其實那天我看到了你,純粹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我就放輕步子跟著你,然後想偷*你的肩膀讓你大吃一驚。可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就那麼倒了下去,我連拉住你的機會都沒有。」說出這些的時候,沫雅的聲音略帶著抽泣,好象很是後悔。

  淺淺的記憶中,有個輕盈的聲音說著,「嘿。」那個便是沫雅的聲音了嗎?但是似乎是在自己前傾後才聽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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