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畫像(22)_月牙兒

二十二

　　好像心也要飛起來一樣，好像放開喉嚨大聲地喊。

　　已經累得大汗淋漓卻還不見大橋的盡頭。

　　忽然感覺被誰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看著潘理的背影好像很不安，潘理慢慢減低速度，最後低著頭站住了，我在身後清晰地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

　　好久沒有運動感覺腿有些酸疼，走過去抓住了潘理的肩膀。

　　他在嗚咽，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傷心地哭著。

　　我用手指輕輕地擦去潘理的眼淚，透明如水晶一樣的淚水順著我的手指流向手掌。潘理走向欄杆望著江水突然說道。「你這個壞蛋！」還有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後來說累了便向我招手讓我過去。

　　「嗯，知道了……好吧。」

　　「說『可憐的傢伙』」

　　「可憐的傢伙。」

　　「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說！」

　　「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說『還給我』」

　　「還給我。」

　　「說快把媽媽還給我……」

　　「快……」

　　「一定要還給我，拜託了，嗯？快說『以後都會聽你的話一定把媽媽還給我』」

　　「…………」

　　此刻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看著懇切眼神望著我的潘理，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覺間霧氣散去，吹起清涼的風，汗水也散去，空氣很清爽可是我的心很抑鬱。

　　看著沉默不語的我，潘理手指著聖壽大橋對我說。

　　「我上小學的時候，媽媽經常帶我來這兒，我媽媽真的很漂亮，嘿嘿，沒見過吧？？

　　媽媽離開我的前一天，我做了壞事，所以被媽媽罵了。」

　　「原來是這樣。」

　　「我，嗚嗚地哭著，早上醒來一個人坐車去上學。

　　之前我從沒做過公車，那天想讓媽媽擔心踩那麼做的，學校在過了聖壽大橋不遠的地方。」

　　「嗯」

　　「可是媽媽知道我自己去很擔心，所以想過橋來學校看我。」

　　「……」

　　「可是……可是，可是本以為很結實的大橋竟塌了。」

　　「…………」

　　「就在媽媽做的車的那個位置，是不是很荒誕？我媽媽那麼漂亮，怎麼忍心把她帶到天上呢？」

　　「潘理……」

　　「媽媽從沒做過壞事，為什麼要把她帶走？那江水又多涼多冷啊……」

　　「潘理啊……」

　　「真像噩夢一樣，要是一場噩夢就好了，要是有人把我從噩夢中喚醒就好了，我還有很多話要對媽媽說，使我做錯了事，把我一起帶走好了。別這樣一個人走，把我也帶去吧，我討厭這地方，這樣忍受著折磨，每天我睡覺前都會起到讓媽媽把我帶走吧。」

　　「別哭了，潘理。」

　　「昨天是我媽媽生日，本來想給她坐裙帶菜湯，不是又不會做……於是就把裙帶菜放到水裡煮，嘗了嘗還挺好吃的。」

　　「別哭了，別哭了。」

　　「好像也挺幸運的，也許是天使一樣的媽媽太忙了，不能和我在一起太久，沒有吃到我做的裙帶菜湯也算挺幸運的了，那麼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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