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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說的不就是哥根霍夫公園的玻璃暖房嗎?

  雖然常有人跟海砂說世界上的事沒有一件是簡單的,但是……

  她望著身邊的雪麗、海琴、透,還有零,忽然感到信心十足。

  "有人願意和我打賭嗎?"

  海砂奇怪的發言讓大家都將注意力轉向了她,很快雪麗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她知道海砂要和他們賭什麼。

  "我敢說權杖就在這個暖房中!"海砂說著迎向了那片花的海洋。

  第一道陽光衝破夜的桎梏,從地平線的東方蔓延過來。盛放的鬱金香中,那張蛛網和透的火球都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海砂努力回憶著飛機上那個夢的所有細節。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與一朵黑色的鬱金香有關。

  "我們要找一株特殊的、黑色的鬱金香。權杖就藏在那株黑色的鬱金香之下。"

  "哦?"

  "黑色?是怎樣的黑色,炫金黑還是有點紫的黑?"

  "我會第一個找到的。"

  "該死的紅眼鏡,還說是無色差!"

  4個人4句不同的回答後,都各自散開在鬱金香叢中尋覓了起來。零的身高此時成了他巨大的負擔,他最恨勾著背找東西了。

  忽然他直起了腰,一塊黑色的陰影在他腳下閃了一下。又是那種感覺!一路上跟隨著他,到此,他終於知道那是誰了。

  "你已經沒有時間了……"

  卡斯蒙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他垂下眼簾,命運真是不可抗拒的嗎?如果是這樣,身後的這些人……

  他轉過身,視線不自覺地留駐在海砂身上。

  零,你真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怪物嗎?

  真的不該……

  他想起卡斯蒙結界的羽毛,還有他說的每一個字。無法抗拒,無法抗拒去討厭他,甚至連這緊緊跟隨著他的黑影也不例外。加繆曾經看到的畫面,那讓他瘋狂的未來,是他的,是他的子女的,還是零……

  "喂!"

  雪麗召喚大家聚到她身邊去。零回過神來,卻沒有急於走向她,不能讓他們懷疑,不然的話會很麻煩。思慮間,他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左手手腕那一道十字的傷疤,那裡的疼痛現在還能感應到。

  雪麗指著身邊一朵未開的花苞道:"我看了很久,暖房裡如果有一朵黑色的花,應該很容易和別的花區分開才對的,所以我想那朵黑色的花並沒有開放。就跟這個花苞一樣。"

  "那我們怎麼辦?"透問完就知道自己又問了多餘的問題。

  雪麗有點得意地揚了下眉毛,道:"你們要聽歌嗎?"

  海琴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條件反射地埋怨了句:"我討厭歌劇。"

  "朋克才是人類聽覺的殺手!"雪麗毫不客氣地反擊。

  透哀怨道:"你們就不能像我和海砂一樣相親相愛嗎?"

  "是他(她)先……"海琴和雪麗又異口同聲了,兩個人臉上頓時都黑紅交加。

  "怎麼可能?"又是同聲,兩個人一齊背對背起來。

  "我喜歡歌劇。"遠處零突然說。

  "那麼請點歌吧。"

  "嗯……"零略微蹙了一下眉頭道:"《吉拉爾》①,隨便哪一段。"

  奮不顧身的愛情嗎?

  雪麗想起心理學老師說人類下意識說出的話反而更接近他內心真實的想法,零的選擇怎麼偏偏是為愛而死的吉拉爾?

  "好吧,《吉拉爾》。"雪麗深吸一口氣,高亢絕美的歌聲從她單薄的身體裡釋放出來,頃刻間無數聲花瓣張開的嘩啦聲,仿佛大地在為她和聲歌唱。

  那些沉睡的,甚至還未成熟的花苞競相開放,仿佛加速的紀錄片。歌曲唱到一半,暖房裡已經看不見一朵花苞了。可是,花海中還是沒有那棵寄託了所有人希望的黑色鬱金香。

  雪麗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她比大家都清楚狀況,她許久都沒有聽見花朵綻放的聲音了,應該不會再有未開的花了。

  "別停,再大聲點!"海琴突然給雪麗以鼓勵,並示意其他人都安靜下來。

  他側著耳朵,好像在捕捉什麼。

  你的耳朵會比我更靈敏?雪麗心裡不服氣,不過還是讓歌聲又重新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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