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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難以平息的憂鬱擾亂了雪麗的心,她的父親還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仇恨傷害的人絕不止仇恨雙方。"

  黑色羽毛從天空中落下,磨擦著他冰涼的皮膚,那觸覺居然是異常的感動和舒服。零從睡夢中蘇醒過來,察覺到身邊有他人的呼吸。他側過身,借著眼罩的偽裝,繼續睡了下去。

  海砂從洗手間出來,經過零的身邊時不禁停留。右邊的透和海琴也睡著了,相互依靠著,一個甜蜜地抿著嘴巴,一個嘟著雙唇發出重重的呼吸聲。

  不論是火焰一樣跳動的運動員透,還是鮮紅張揚的朋克海琴,睡著了的他們都似孩子般安詳單純。可在她左邊的這個男子,鬆散開的四肢和無力依靠的脖子構築出來的卻是一幅完全拉緊、穩重如山的姿態。忽然他似乎做了個夢,頭從左邊轉到了右邊,姿態更慵懶了一些,卻奇怪地讓人更緊張了。在他黑色的眼罩下,依舊能看到他眼睛似的,就連睡著,他都如一座防禦完備的碉堡。

  海砂凝視著他,自那天在露臺上的擁吻後,這是第一次。

  恨?討厭?海砂自問:心口這種憋悶的感情是什麼?良久,得到的答案只有:不要再看他了,一眼都不要,看他就是一種錯誤。

  3小時之後,飛機穩穩地降落在海牙國際機場。到此,他們已經有一天多的時間都在不停地趕路奔波,難以抵抗的疲倦,或強或弱地困擾著每個人。

  體力最好的透搶在海琴前面,接過海砂的行李,大笑著簇擁著女孩子們走下飛機。海琴本想插到他前面去,但想到零,便刻意放緩了步伐,作為安全屏障把他和其他人隔離開。零也很自覺,和他們保持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他們就如此保持著三一一的隊形,低調前行,走過一個彎道,轉出一扇大門,再通過一條十來米的坡道,僻靜的街道上一輛加長林肯靜靜地等候著他們。海琴趕緊上前,為女孩子們打開車門。

  輪到他上車時,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喊了句:

  "Double B!"

  "Double B"是海琴在樂隊裡特有的外號,取自兩個B打頭的單詞:best和bass。而這個略帶沙啞卻異常有力的聲音,他用腳趾都聽得出是誰。正是顛倒橘子樂隊裡唯一一個比他帥、也比他更受歡迎的男孩,他們的主唱,外號"花妖"的漂亮男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海琴大笑一聲,朝在走廊的一端沖他微笑的"花妖"走了過去。

  "哥哥,你看到誰了?"海砂奇怪地望著海琴,因為他說話的方向什麼都沒有。

  "哥哥?你……"

  幾乎同時,才出通道的零大喝一聲:"貝海琴!退後!"朝他沖了過來。

  海砂意識到不妙,鑽出車門,卻只看到空氣中一道水波似的光紋,才離開車門向後走了兩步的海琴,就這樣突然消失了。在她的面前,只剩下什麼都沒有的空氣。

  "哥哥!"

  眼前的突變讓海砂在分秒間驚懼地捂住了嘴巴,海琴怎麼會突然消失?

  而就在這時,沖過來的零刹車不及,眼看就要直接撞到海砂身上。

  砰的一聲,是他的肩膀大力地撞擊到車體上發出的沉重悶響。海砂打開捂在臉上的雙手,她以為零會撞到她,卻沒想到零選擇肉體與金屬相撞的痛苦,避免了傷害她。更沒想到的還是零會為了海琴沖過來。

  海砂看了一下零,現在不是為他擔心的時候。她來回在車身周圍連轉了幾圈,結果都是一樣。海琴真的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怎麼回事?那個傻瓜怎麼不見了?"跟在海砂身後下車的雪麗直接問零,她知道再找多少遍都是徒勞的。

  "海琴剛才在和什麼人說話?他怎麼會不見的?你要他退後,為什麼?"雪麗目光激烈地逼問著零,"是你搞的鬼嗎?"

  零看了她一眼,揉著肩膀靠在車上,不做任何回答。

  "不是他,剛才他是想阻攔哥哥。"海砂說著,走到零面前。她壓抑住對他的恐懼而引發的不自然顫抖,正視著他,問,"零,你看到了什麼?哥哥剛才為什麼要往那邊走?他在跟什麼人說話?他怎麼會消失?"

  "咦……"零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頓時如觸電般顫抖起來,嘴角泛起得意的冷笑,"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請求我的幫助嗎?你們不是說不需要我嗎?"

  "好卑鄙的傢伙!"雪麗推開海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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