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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砂!"

  他用盡力氣努力拉回一隻同樣柔滑的手來,從主觀上判斷那一定是海砂的,於是用力握住,放下心來。只要海砂還在,擠一點其實沒什麼。他甚至暗爽起來,這樣大家擠在一起,海砂就不可能跟什麼人跳舞。等這些女孩子識趣地散了,他更可以用這裡太危險的理由把海砂帶回去。

  可惜的是,被人頭擠得已經看不到海砂的他,沒有想到他拉的那只手並不是海砂的。

  海砂還沒搞懂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被人推離了海琴,推離了少女包圍圈。甚至在擁擠中,她的圍巾和一隻手套,還有那個醜陋的髮卡都神奇地消失了。

  很短的時間內,她就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讓她擺脫貝海琴的控制,享受屬於她的華爾滋之夜。

  首先,她盯了一眼還留在右手上的手套,任性地哼了一聲,把它也扯下來,扔在了草地上,只用她栗色的長髮來搭配那條水藍流溢的長裙。

  然後,她看到了巡遊的侍應生高舉的託盤中的那些顏色鮮亮的酒精飲料。為什麼不喝上一杯呢?沒有人會管我是不是滿了18歲。抱著這個念頭,她故作鎮定地從一個侍應生體側不經意地擦過,順道從盤中拿過了一杯琥珀色的雞尾酒。

  她喝了一口,犯罪的快感大大地超過了酒精本身的滋味,讓她露出了精靈一樣愉悅的微笑。

  不過就在此時,舞池中的燈光變得奇異起來,搖曳著似乎由純白化為五彩的光束。

  這麼容易就喝醉了嗎?海砂抬起手看了一眼那杯琥珀色的東西,視線離開時,眼前,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怎麼回事?"

  海砂驚訝地歎了一句,癡癡地望著前方,一朵插在石頭縫隙間做裝飾的皎潔百合,逕自從石頭的縫隙裡掙脫出來,飄飄揚揚地騰入空氣裡。

  海砂望著花朵掠過她的眼眸,視線再次轉移,更多純白的花朵飛了起來,圍繞著飛舞在她的身體周圍。仿佛一幕花的潮汐,忽然湧過來包圍了她,把她變成了海中的公主,襯托著她,托舉著她的裙擺。

  "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觸碰了一下眼前的花朵,觸覺正是花瓣的柔軟和細膩,這竟是真的!

  她捏了一下臉,好疼,果然是真的。

  不過,她馬上就發現了破綻。那些在她周圍舞蹈的人們,居然對她經歷的奇景沒有絲毫反應。

  難道這個奇妙的景象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這是她的幻想嗎?

  幻想,這個詞讓她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難道真是……"海砂遲疑了一下。

  "透!是你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

  驚叫聲後,花海陡然消失。海砂身邊依舊是各自舞動的人群,耳邊依舊響著華爾滋優美的旋律,只是在她的身後多了一個人急促的呼吸。

  "果然是透嗎?"

  海砂轉身,來不及看清楚,便被一雙寬大有力、溫暖異常的手緊緊抱住肩膀,從地面上拔了起來。

  眼前是一頭純粹得刺眼的金髮和一雙仿佛晴朗夜空般的淨藍雙眸。這個將她整個抱起的金發藍眼的少年激動得臉都紅了,對著海砂一個勁地點頭:"是我呀!透!透·馮碧·米迦勒!"

  "透?真是你!白……金頭髮的透!"果然是他!那個經常會讓人進入幻覺狀態,和海砂度過了6年童年時光、青梅竹馬的神奇少年!

  "摩洛哥的透!"

  "對!是我,摩洛哥的透!約定好,要做海砂新郎的透!"

  "啊……"海砂的表情說明她儼然將這段兒時記憶抹殺掉了,不過重新見面的激動戰勝了記憶的缺失,海砂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了許多倍,"你怎麼在這裡?哦,也被爸爸邀請了嗎?"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名舉著他的少年。10年前因為母親辭世,離開摩洛哥的時候,透還是個只會傻笑的小金毛。想不到再見面,他已經成長為這樣一個俊朗挺拔、仿佛古希臘神話中才有的翩翩少年了。

  "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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