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青春(62)_小丑魚

六十二

　　她說，我真他媽的傻，當時他說他身上老有個地方疼，臉色也不好看，我還以為他是甩臉子給我看。

　　說著說著，她就又想進去。可站起來後，還是提著包走了。

　　萬子他媽在門口拉我進去。

　　進去後，萬子就對我說，你別讓她來看我了，我這樣子不大好看，讓我給她保留點兒美好的回憶吧，別到時候一想起我，腦子裡就盡是我現在這樣子了。

　　我就難過得不行，但還是表示出了我的鄙夷。我說，你學不會浪漫就別學，這情節太庸俗了。

　　我是一邊說著庸俗，一邊又被感動得眼淚直落。

　　9

　　卞小冰經過這事以後成熟了不少。

　　她偷偷地去看過萬子幾次，每次都在站在門口看的。看一次她就哭一次，我給她打電話，一聽她情緒低落，我就知道她一準又去看過萬子了。

　　以後誰再說卞小冰沒心沒肺，我就跟誰急。我知道，這姐們兒看上去挺橫的，但實際上心軟得要命。

　　卞小冰說，夢，經過這件事，我算是真的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裡解脫出來了。我現在的心完全靜下來了，以前我過得太花裡胡哨了。現在我終於知道，要珍惜身邊的人，那些東西都是身外物。

　　後來萬子讓我給卞小冰帶過一個口信。他讓卞小冰找個好男人，趕快結婚了，他當初也不是什麼大義凜然，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想法，就覺得得了這癌症不該拖累人，讓卞小冰別把他想得那麼偉大。

　　我想想也是，還以為是韓劇又上演了，什麼白血病之類的惡俗情節。但要是換了我，我估計也要找個地方等死。

　　可現在卞小冰簡直是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一連這麼多天都沒露個笑臉出來。我怎麼也沒辦法開導她。假如她再這樣，我就要找專業疏通管道的來幫她了。

　　蕭肅自從那次以後，和我見面也有些心照不宣。

　　我常常自我催眠，告訴自己，蕭肅絕對不是我的菜，而且公司是明令禁止內部職工戀愛的。

　　蕭肅也有些尷尬，但見到我還是板著臉。

　　沒過幾天，高菲飛就硬塞給我一張電影票，說是自己抽獎抽到的，讓我和蕭肅去看電影。

　　我本來不想去，可下班後，蕭肅就飄到我面前了。

　　他說，我姨婆讓我和你一起去看場電影，太后的懿旨，不能違抗。

　　我就只能去了。

　　到了停車場，我們剛出來，過一拐角的時候，我就和一人撞了滿懷。

　　我有些小怒，想這是誰沒長眼睛。定睛一看，才看到是慌慌張張的亞美碟，懷裡正抱著一摞碟。

　　亞美碟一見是我，話也沒多說，就跑進旁邊一小死角裡躲著了。

　　我正在納悶，就見倆大蓋帽跑過來，揪住我就問，剛才那人跑哪兒去了？

　　我順著大路指，結結巴巴地說，朝那兒跑去了。

　　說完了，我就有些後怕。我怕亞美碟可別是殺了人了，我這就是包庇罪犯，要判刑的。

　　大蓋帽走後，亞美碟就從死角裡出來了。

　　他感激得說不出話來，只是說，有空了請您吃飯，太仗義了。

　　我說，你別告訴我，你是販黃碟被逮著了。

　　他就特鬱悶地說，擺地攤而已，那加工廠被員警給端了，山雞正在裡面蹲著，我這幾天缺錢用，只好把以前的碟拿出來賣。誰知道一出來就被員警給盯上了。

　　我就我想我哥交的都是一群什麼朋友啊，做浪子的做浪子，販黃碟的販黃碟，就看一何保定稍微正常點兒。

　　亞美碟道了N聲謝就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非要塞兩張碟給蕭肅，說是鑽研一下生活片。蕭肅就又板著他的臉說，不要。

　　亞美碟這才把碟收起來。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那一幕都被蕭肅給看見了。

　　我就絕望了，我想，我和蕭肅是徹底沒戲了，我醜陋自私罪惡的一面全被他給瞧見了。這樣也好，斷了我的念頭，反正我和他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人。

　　亞美碟走遠後，我和蕭肅走在一起，氣氛就跟那南極考察團似的，冷得我們誰也沒吭聲。

　　等到電影快開場了，他才說，剛才那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說，高中同學。

　　他噢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電影是一浪漫愛情喜劇。我猜一定是高菲飛和姨婆精心挑選的。可我卻有一壞毛病，在電腦上看電影的時候培養出來的，一遇到某些拖遝鏡頭就快進，現在沒辦法快進了，遇到了這類的鏡頭，上下眼皮就一直在親切會晤。

　　實在熬不住，我乾脆睡過去了。

　　睡了沒多久，就因為脖子扭得太疼，疼醒了。

　　我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靠在蕭肅的肩膀上。蕭肅兩隻眼睛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正扭過頭來炯炯有神地看著我。

　　我的心跳就忽然漏了一拍了。我已經很久沒心動過了，上次張盛陌根本不算心動，頂多是在矮子裡面發現了一高個。

　　兩個人坐好後，又有些尷尬了。

　　電影正演到兩個人接吻，我看著更尷尬，就輕輕地咳了一聲。可這音量沒控制好大小，男女主角接吻接得寂靜無聲的時候，我忽然爆發出了這麼一聲咳。

　　這響動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還有人扭過頭來看我。

　　我就石化了三遍。絕對要三遍，這才對得起這麼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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