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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就見到了卞小冰。卞小冰問我說,三八節你們單位上發了多少?

  我就想起了那一百塊錢,越想越覺得冤,一不留神就脫口而出。我說,發個屁,權當我做了一次男人。

  卞小冰頓悟,附和我說,原來你們單位也這麼孫子。

  我為了給我們單位正名,也為了給我們領導正名,我一時衝動,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

  卞小冰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後來變成五彩斑斕的時候,我就知道壞事了。

  但她這人就是死要面子,說,說不定昨天是三八婦女節,他和公司裡的同事去喝酒,女同事醉了,他送她去賓館。

  我立刻反駁她說,拉倒吧你,三八婦女節安慰女同事,那六一兒童節就安慰兒童了?那重陽節呢?清明節呢?

  說完後,我就知道又壞事了。

  承蒙我的碎嘴,卞小冰就這樣和甄朝分手了。

  我就一直都覺得很愧疚,後來請她吃了一頓飯,在席間,她說,小夢,你什麼都好,對朋友也是肝膽相照的,但你以後能不能在爆料的時候,給我留點面子?

  我唯唯諾諾地點頭,可是我想,要我不衝動,不脫口而出,這簡直比讓人戒大麻還痛苦。人家戒大麻,切斷貨源就行了,可我這周圍的人總是出這種驚心動魄的事,逼著我去打雞血。

  我嚴重地懷疑,我之所以這麼三八,就是被他們給逼出來的。

  卞小冰、我哥,還有我,我們仨從小就一塊長大。當時我們住一個院子,我在六歲前一直叫我哥是表哥。其實他真是我表哥,只是六歲上學的時候,我眼饞同桌有個親哥做保鏢,每天接送她上學放學,我也為了表示自己有個哥做保鏢,乾脆就省略了那個表字,直接稱呼為哥。

  後來院子被開發商給開發了,開發商賠了我們三套房子,我們就賣了其中的一套,賣的那價錢讓全家人耿耿於懷了很多年。實在是太少了。隨後我們打通了另外兩套,一大家人都住在上下兩層。老太太說這樣挺不錯,這樣的居住環境讓她想起了她年輕的時候,要是我爺爺還在世,一定對這樣的家族居住形式感到很滿意。他迷了一輩子的《紅樓夢》,就希望一大家人都這樣住一起。

  我就疑惑了,《紅樓夢》,那後面不是全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嗎?我爺爺憧憬個什麼呢?再說了,人家那是豪宅,怎麼能和我們這豆腐渣工程相提並論呢?

  我哥是一個熱血的藝術青年,彈吉他,讀名著,打小成績就好得讓我眼紅。我媽常讓我學習他,於是我就跟著他學。他玩的時候我也玩,他看書的時候我也看書,我模仿了他半個學期的生活習性,到了考試的時候,成績卻一落千丈。不模仿他的時候,還勉強混得到個二十多名,現在一模仿他,立馬墜落成四十名以後。

  這足以看出上帝造物是不公平的。我哥成天就知道和一群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朋友混,可專業英語八級照樣輕鬆地過。不像我,過個四級還考了四次。

  可已經有了一個這麼一個毫無遺憾的人生,我哥還常常給他那一票子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朋友感慨,感慨為什麼他這麼一個積極向上的青年,大學畢業都快兩年了,至今還沒找到真愛,至今還是個處男。

  2

  卞小冰和甄朝分手後的第二個星期,就和她的初戀萬子複合了。

  據說兩人是在同學會上再次相會的。以前我常聽我們副經理感慨說,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他的老婆就是開了個同學會,結果跟從前她暗戀過的同桌跑了。

  我看他是滿把心酸淚,也不忍心再去刺激他了。

  據卞小冰交代,她和萬子相遇的那個瞬間,兩個人的目光交接,電光石火乾柴烈火一觸即發。卞小冰說,七年了,七年之癢,八年抗戰,九九歸一啊,我們終於又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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