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粉絲指令(78)_十字貝

七八

　　「西吻……」我望著花園對面的西吻驚愕地叫了起來。

　　第五銀慌忙放開我，側過臉向花園那端看去，茶褐色的眼瞳裡浮起一絲不安，轉瞬又化為淡默的平靜。

　　西吻一副剛從球場比賽完的模樣，穿著一身潔白的球衣，被汗水浸漬過的球衣帶著斑駁的透明，像是樹影下的光斑。白皙如雪的手腕上綁著一條金色刺眼的腕帶，代替了原來的塔羅手環。

　　西吻佈滿傷痛的臉漸漸在強烈的陽光下變得模糊，忽然，他直直地跨過花園走到我們身邊，一把將我從白色長椅上拉起來護在身後，目光冷冽地盯著第五銀。

　　和第五銀雙手的炙熱不同，西吻的手永遠有一種清涼如薄荷般的感覺。我記得西吻一直把自己眼瞳裡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竟讓自己眼底的喜怒哀樂輕而易舉地外露了。

　　西吻緊緊抓著我的手腕，緊得仿佛要把我手腕握斷似的，他漆黑的眼眸盯著第五銀，聲音裡透著一股極寒的怒氣。

　　「你有什麼資格吻她？」

　　第五銀半仰在白色長椅上，手緊緊握成了拳，細細的青筋清晰可見，他像是在極力抑制著什麼。

　　過了一會，他慢慢鬆開了拳頭，平靜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挑釁的笑意，蠱惑極了。

　　「那你有什麼資格拉走她？」

　　西吻的指尖深深一顫，如墨的眼瞳慢慢轉向我：「給我個資格。」

　　「什麼？」我倏地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說過我會等，現在給我一個保護你的資格，我要做你男朋友。」西吻堅定地凝視著我，蒼白的唇咬字清晰地說道。

　　我的世界像被炸彈轟炸過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太陽穴突地疼了起來。

　　沒錯，在第五銀夢遊到我房間的那個晚上，西吻說過這樣的話，他說過會等我，說要我想清楚。他給我的時間的確夠長了。

　　我明明一直在期盼西吻喜歡上我，可為什麼現在我會猶豫，我喜歡的是西吻啊，我是喜歡他的啊，為什麼心會這麼疼……

　　「我……」我想開口卻一時語塞，再也講不出半個字來。

　　西吻漆黑的眼底又浮出那抹被扯疼的傷痕，還有一絲落寞。

　　「她喜歡的只是個幻影吧……」一直不出聲的第五銀冷冷地笑了起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白色長椅，用低沉的聲音說。

　　「幻影？」我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難道不是嗎？她只是喜歡小時候給她巧克力的人，無論在那個幻影上寫上誰的名字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喜歡！」第五銀挑釁地盯著西吻變得毫無血色的臉，邪笑起來，「可惜西吻，現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你只是個可憐的替代品而已。」

　　西吻的臉蒼白得厲害，雙瞳定定地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樣。

　　我真的從頭到尾喜歡的只是幻影嗎？

　　我從沒喜歡過西吻嗎？

　　我是因為把西吻當成了小初戀才會義無反顧地喜歡他的嗎？

　　所以等弄清楚真相以後他再跟我告白，我卻猶豫了起來，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

　　真的是這樣嗎？

　　不可能，我怎麼可以這麼壞，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幻影……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怕。如果這是真的，西吻不就是一直被我當成替代品……

　　西吻那麼缺乏安全感，對什麼人都充滿了防備，我怎麼可以傷害他，我不可以這麼壞！

　　「不是的，不是的……我喜歡的不是幻影，不可能的！」我害怕地失聲大叫起來，一隻手撫上劇烈疼痛著的腦袋。

　　第五銀倏地站了起來，眼裡的焦急和緊張稍縱即逝，快得跟流星一樣。

　　「古靈精，你怎麼了？」西吻握著我的另一隻手擔心地問道，臉上寫滿了無措和憂傷。

　　我無力地蹲到地上，反抓過他的手喃喃說道：「我不可能這麼壞……我沒有喜歡幻影，西吻，我不可能的……」

　　「我知道。」

　　西吻半彎著腰心疼地凝視著我，修長的指尖輕輕撫平我輕蹙的眉頭，一股冰涼沁進我的眉心。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討論的必要！」

　　第五銀輕滑著旱冰鞋來到我們身邊，茶褐色的眸子裡淡漠極了。

　　「因為塔羅祭之後，我就會封殺古靈精。西吻，你還是乖乖待在我妹妹的身邊吧！」

　　「你說什麼！」西吻驀地抬頭冷聲問道，筆直地站在第五銀面前，任我一個人蹲在地上。

　　「我說她被我趕離北區了！西吻你最好記住，不要再讓鑽不開心，本少爺有的是辦法把障礙通通清除！」

　　第五銀唇畔挑釁的邪笑愈加明顯，茶褐色的眸子裡嘲諷地倒映出西吻如雪般冰冷的臉龐。

　　西吻眼裡沒有閃過半絲猶豫，握住拳頭狠狠揮向第五銀的臉。隨著一聲悶響，第五銀不支地摔倒在地，邪美的笑容僵在唇邊，他輕輕抬起手，指尖掠過唇角拭去一抹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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