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粉絲指令(55)_十字貝

五五

　　下一秒，他的眼中又恢復了魔王般犀利的神采，聲音壓得啞啞的：「走吧，我帶你去找西吻。」

　　第五銀扶著我，慢慢地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拐彎徑直走進另一段異常安靜的走廊。

　　走廊的盡頭是一面落地的玻璃牆，第五鑽正坐在輪椅上望著玻璃牆裡邊低聲抽泣，見我們過來眼裡陡然升起一團薄霧，隱隱透著怒氣。

　　我淡淡地看著她微微腫脹的臉頰，想起西吻和我在學校頂樓上的種種，心裡對她怎麼也生不起友善感來。

　　我往一旁刻著「隔離室」三個字的木制門看去，顧不得腳上的傷，快步走到透明的玻璃牆前，手扒著厚厚的玻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楚裡邊的一切。

　　佈置得純白無塵的隔離室裡架著好幾台我叫不出名字的儀器。

　　西吻躺在狹長的床上，臉上罩著呼吸器，雙眼緊閉，安靜得如同一位沉睡的王子。

　　藍黑色麥穗發下的額頭上覆著一條寬寬的白紗布，濃濃的血跡清晰可見，雪白的臉上貼著大大小小的紗布，右手打著點滴，纖細的指尖被脈搏儀的夾子夾得微微泛紅……

　　我的心猛然一陣窒息，鼻子酸澀極了，眼淚毫無預料地湧出眼眶。

　　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他現在承受的痛，恐怕是我小腿抽痛的幾百倍吧。

　　「長耳朵叔叔」康麥醫生和幾個醫護人員正在裡邊調整儀器、更換藥水，忙碌地記錄著各種資料變化。

　　忽然，西吻的嘴唇翕張，長長的睫毛像被驚醒的蝴蝶，不停地顫動起來。身旁傳來了第五銀驚訝的抽氣聲。

　　西吻是要醒了嗎？

　　「長耳朵叔叔」彎下了腰，附耳在西吻的嘴邊，只見他不停地點著頭，又對西吻說了些什麼，西吻這才慢慢抿上唇安心地睡去了。

　　過了沒多久，「長耳朵叔叔」和醫護人員從裡邊走了出來。

　　「怎麼樣？西吻他幾時能醒過來？」第五銀第一個沖到他的面前，口氣裡是掩飾不住的緊張。

　　長耳朵叔叔摘下口罩笑了笑說道：「別緊張，他能無意識地開口說話是件好事，應該這兩天就能醒過來了。」

　　「康麥叔叔，西吻他剛才在說什麼？」第五鑽轉動著輪椅走到我旁邊急切地問道。

　　「噢，對了，誰是古靈精？西吻從被送來急救到剛才的無意識說話，一直都在喊著這個名字。」長耳朵叔叔開口問道。

　　西吻一直在念著我的名字？

　　我驚愕地看向玻璃牆裡昏迷的西吻，眼淚又嘩啦啦地掉下來。自己受了傷卻還在想著我……

　　西吻這個傻瓜……

　　第五銀轉身看向我，眼裡閃過我讀不懂的神色，然後靠在一旁的玻璃牆上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長耳朵叔叔」看了一眼第五銀，又心知肚明地看著我：「古同學，你換一下衣服進去陪他說說話，或許他能更快地醒過來。」

　　「嗯，好。」

　　我連忙點頭，恨不得立刻沖進去。

　　「不行，為什麼要讓她進去！」第五鑽恨恨地看著我，轉著輪椅擋在我身前張開雙臂。

　　「第五鑽，你還嫌鬧得不夠？」

　　第五銀抓過她的手腕冷冷地吼道，第五鑽剛要辯解，第五銀卻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進去。」

　　「第五銀……」我遲疑地看著他，他不會是想趁我進去又狠狠K妹妹一頓吧？

　　「快進去！」

　　第五銀象牙白的臉上全無表情，淡然得全然不似往日飛揚跋扈的邪神。

　　「這是我們兄妹欠西吻的。」

　　我似懂非懂地盯著第五銀，從他默然的臉上找不出任何答案，包括他之前所說的「贖罪」我也一點都聽不懂，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我在醫護人員的指引下，去換衣間穿上了碧藍色的隔離服，換上拖鞋戴上消毒口罩，然後回到走廊。

　　隱隱約約間，耳邊傳來了第五銀和第五鑽的爭吵聲。

　　「你別再賴著西吻了！他欠你一條腿，他已經用命還了！」第五銀聲嘶力竭地吼了一句。

　　「不要，我不能沒有西吻，銀，沒有他我不行的……銀，你能不在乎那個女生嗎？你把她推向西吻不會後悔嗎？」

　　第五鑽的哭聲濃重而悲傷。

　　我掀開簾子進去，看到第五銀正彎著腰抱著不停哭泣的第五鑽，溫柔地安撫道：「鑽，沒有西吻你還有哥哥，哥哥會永遠陪著你的。」

　　這是我從沒見過的第五銀，從沒見過他那麼溫柔地關懷著一個人，他並不像大家口中說的那麼邪惡、蠻橫。

　　在第五鑽的面前，他一直是一個好哥哥，為了自己的妹妹，可以放棄一切。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推開了隔離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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