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烏龍女追夫記 | 上頁 下頁
七十四


  這少婦暈倒後便再沒人出來,看來正好只有她一人在家,鄭窈娘兩人總算又松了一口氣。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熙熙攘攘的人聲,原來是剛才的追兵退了回來,兩人忙又回到門邊偷聽。

  「真是怪了,明明就在眼前,怎麼就沒影了?」

  「嗚,難得如花公子沒坐馬車,這麼近的距離我居然連他的手都沒有摸著。」

  「哼,那個一直拉著公子玉手的男人是誰?下次遇上一定要把他的手剁了!」

  「嗚,原來公子喜歡的是男人……」

  鄭窈娘緊張地摸著自己的手——不能斷啊!潘沉玉仔細地摸著自己的袖子——沒有斷啊!

  待那追兵散去,趁著少婦未醒,鄭窈娘和潘沉玉趕緊溜出民戶,用扇子遮著臉,小心翼翼地走回胡同。

  「呃,鄭小姐,我們剛才是從哪裡拐進來的?」

  「我都是按你的話走,哪裡還記得!」

  「要不……找人問路……我也不記得了……」

  鄭窈娘看著潘沉玉的眼神是無比的幽怨,找人問路,剛才的一切可就全都白費了。

  一聲很輕很輕的笑聲在寂靜的胡同裡響起。

  「誰?」鄭窈娘和潘沉玉不約而同地將摺扇當打狗棒一樣握在手裡。

  「武英見過表公子、鄭小姐。」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旁邊的胡同口中閃了出來。

  「武英!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潘沉玉激動得差點就要撲上去抱住武英的大腿。

  「你怎麼會在這裡?」鄭窈娘卻多了一個心眼。

  武英輕咳兩聲,「將軍說最近尚書府附近不太安寧,見表公子和鄭小姐沒帶下人,便讓小的跟來保護,只是……兩位走得實在太快了。」

  鄭窈娘和潘沉玉頓時汗顏,知道武英定是早就跟在了兩人的身後,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呃,武英,我和鄭小姐都走累了,還勞你給我們叫輛馬車。」雖然知道武英剛才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潘沉玉還是硬撐著說道。

  武英果然一臉竊笑,「我就想著表公子和鄭小姐也該累了,早就叫好了馬車,就在外面,還請二位跟我來。」

  有了馬車代步以及武英的護送,鄭窈娘和潘沉玉終於順利地回到了潘府。今日不但出師不利,最後還是靠著「敵人」的搭救才得已返家,兩人早沒了鬥志,一進大門便灰溜溜地各自回屋。

  「六姐……怎麼會這樣?你跟鐘將軍打架了?」在屋裡等消息的鄭少清看到鄭窈娘的模樣嚇了一跳。

  「別提了,我倒寧願是跟他打架。」鄭窈娘把兩人被鐘子雍逼走,被公主追殺,被眾人圍追的慘劇生動形象地描繪了一遍,然後伸出傷痕累累的雙手叫道:「你看看,這些女人多狠心,她們捨不得抓沉玉公子,就都來抓我,當我是鐵打的麼?」

  鄭少清哭笑不得,問道:「六姐,這麼說來你們又失敗了。」

  「莫以成敗論英雄,懂不懂?」

  「那以後……還要繼續嗎?」鄭少清不知六姐心中是不是又了計畫二、計畫三。六姐對於鐘將軍似乎要比對如花公子執著得多。

  鄭窈娘卻突然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弟,我們回家吧。」

  「六姐,你是說真的?」鄭少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先偷偷給家裡報信,讓爹爹派人來京城,想不到六姐居然變了心思。

  「當然是真的,我們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家啊。而且沉玉公子告訴我,黃家的婚事已經黃了,回去後頂多就是被爹爹打一頓,不用再擔心會嫁給老頭子了。」鄭窈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六姐和沉玉公子都說好了?他會來楚陽提親嗎?」鄭少清想起了鄭窈娘離家時的遠大理想。

  「切,你發傻呢?」鄭窈娘抬頭淺淺一笑,「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最危險的事就是跟沉玉公子在一起。你看我不論裝丫環還是扮小廝,都逃不了被人喊殺喊打,嫁給他還能活嗎?」

  「可是……」鄭少清本想說這不是一回事,可轉念一想,自己本就不看好六姐和小潘大人,既然六姐自己都想通了,他又何必再添亂。

  「再說了,他也太差勁了!」鄭窈娘突然變了臉嘴,「連女人都打不過,真是沒用。」她敢肯定那少婦是高興過度暈過去的,而非被潘沉玉打暈。如果不是正巧遇上他的愛慕者,誰知道最後倒下的會是誰。

  「呃,那好,既然六姐想好了,我們就儘快動身,免得爹爹他們等急了。」他其實是怕夜長夢多,六姐又變主意了。

  「小弟,咱們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再來,你可別忘了向你的鐘兄告別。」鄭窈娘笑著說道,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壓抑,難不成她還不想離開嗎?這裡又還有什麼可以留念的呢?

  鄭少清也沉默了。京城重逢,他對「鐘子茗」的情意是有增無減,卻又偏偏不能吐露半點。為此,他不得不欽佩六姐,曾經以為她的夢想只是笑話一個,可最後六姐還是當著如花公子的面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而他有這個膽量嗎?

  「表兄,你可算來了。」滿臉笑意的潘沉玉殷情地把鐘子雍迎進雅座。這裡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問天樓,一桌酒席至少也要花幾十兩銀子,可只要能獲得表兄的原諒,多花點銀子也值。

  除了請客的潘沉玉和做客的鐘子雍,席上還有一個人,淡藍短襦,橘紅長裙,長長的柳眉微微倒豎,烏溜溜的眼珠看著房頂,粉紅的小嘴則一直噘著,像是極不情願出現在這裡。

  「呵呵,今天這頓酒是我和鄭小姐的一番心意,琴園的那件事……呵呵,還請表兄大人大量。」潘沉玉陪著笑,心裡卻在埋怨,他可是有心幫鄭窈娘和鐘子雍合好,可這丫頭居然連個笑臉都沒有。

  鐘子雍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對於鄭窈娘的出現以及她的表情都早有預料。

  「哎呀,今早不知吃了什麼,這肚子怎麼突然痛起來了。呃,二位先吃,我去去就來。」吃一塹長一智,潘沉玉看著情形不對,連忙藉故逃走。

  當屋裡只剩下兩人時,鐘子雍還是一貫的平靜自在,可鄭窈娘卻漸漸撐不住了,高傲的頭顱低了下來,眼睛只能看到桌上的碗碟,心臟跳得砰砰直響。

  這是怎麼了?以前她不是常常直視鐘子雍並與之針鋒相對,怎麼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了?話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我才不是來給你道歉的!」鄭窈娘憋了好久才冒出一句。

  「是嗎?」

  「當然是!我又沒做錯什麼,幹嗎要給你道歉?」鄭窈娘稍微挪了挪視線,正好看見鐘子雍摸著酒杯的雙手,想起那天被這雙手抱住的情形,心裡頓時一熱。

  「你想方設法破壞我和黃小姐的親事,這還不該道歉嗎?」

  「你……」鄭窈娘猛地抬起頭來,眼裡全是怒火,可很快她便忍住了,怒氣變成了微笑。「鐘將軍,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你們好。」

  「哦?」

  「我這不是破壞,是在考驗你們的感情。如果你倆之間情真意切,我再怎麼折騰也是沒用;如果真被我破壞了,就說明你們之間只是虛情假意,既然如此還成親做什麼?鐘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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