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烏龍女追夫記 | 上頁 下頁 |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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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他倆什麼時候得罪過公主呢?要是黃思蕊想射傷他倆都情有可原,這位公主又是為了什麼? 鄭窈娘有心問問與皇家有些親戚關係的潘沉玉,卻發現他面色蒼白、冷汗冽冽,心想大概是受了驚嚇。可她心裡竟無一點憐惜,只是暗歎男人身體柔弱也就罷了,膽子也柔弱可就不太好了,若是鐘子雍在,又怎麼用得著自己來衝鋒陷陣。 「公主,不知那兩小廝如何得罪了您,找管事打發出去便是,何必親自動手呢?」另一個女子終於問出了鄭窈娘的心聲。 只聽那公主恨聲道:「這兩人本公主倒沒見過,只是想起本朝陰盛陽衰,多少女子為求一好男而爭得頭破血流,卻偏偏有些男子不自愛,居然好龍陽……一看到他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卿卿我我,本公主就怒不可遏!」 鄭窈娘嘴巴都氣歪了,她曾經誤會鐘子雍有斷袖之癖,卻沒想到自己也會被人懷疑為龍陽君。這公主什麼眼神啊? 潘沉玉蒼白的臉色已轉為血一般通紅,若非外面那人便是下令不准他進入琴園的安慶公主,他早就沖出去大聲地宣佈:「我不是龍陽君!我不是董聖卿!」 安慶公主找不到兩人,發洩了幾句便被旁人勸走了。她們剛一離開,早已迫不及待的鄭窈娘便又不由分說強拖著潘沉玉去找紫煙閣,她擔心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鐘子雍便落入了黃思蕊所營造的溫柔鄉里。 潘沉玉有心不去卻無力抵抗,想著自己雪白手腕上早被鄭窈娘捏出了紅印,又想到逼得自己不敢露面的安慶公主,再想到幾個月前用一個爛杏子把自己打落馬車的無名女子,心中又是一陣悲憤。此事一了,他一定要找子雍學武去! 琴園裡的各座小院風格不一,有的高雅幽靜,有的富麗堂皇,但目的都是一樣,讓客人享受到最滿意的服務。 紫煙閣內也是一樣,明媚的陽光,淡雅的花香,悅耳的鳥鳴,透過敞開的窗戶進入房間,讓人心曠神怡。桌上精緻而美味的菜肴更讓人一看便胃口大開。 屋內看起來只坐著鐘子雍和黃思蕊兩人,其實還有小廝丫環隱匿於附近,既不打擾客人的閒情逸致,又不會出現無人伺候的情況。 雖然沒有旁人礙眼,但這兩人都是受過詩書禮樂教育的,即使是別有用心的黃思蕊也不過是打扮得花俏些、說話時嬌媚些,絕對做不出鄭窈娘心中所假想的事來。 鐘子雍此來也有心看看這位黃小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卻沒有想到鄭窈娘的誣陷中有一點是真的,出身文官家庭的黃小姐不似別的女子只喜歡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對史書、策論也略有涉及,且言之有物,使得兩人的談話不至於淡如白水,還頗感愉快。 只是淡笑風聲中的鐘子雍心中還是掛念著那兩個怕曬太陽的小廝現在在幹什麼。 那兩個怕曬太陽的小廝現在已經繞到了紫煙閣的院牆下。 「你、你是說真的?」潘沉玉尚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便又受到了一個嚴重的打擊。 「當然是真的,不爬到牆上去我怎麼監視他們?」鄭窈娘叉著腰瞪著他,一臉的理直氣壯。 潘沉玉輕輕咳了幾聲,儘量讓自己顯得莊重些。「鄭小姐,我表兄與黃小姐見面是經過雙方長輩同意的,更沒有觸犯國法,何來監視之說?你這分明就是偷窺。本公子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絕對不能做這等失德之事……」 「是啊,所以我沒讓你看啊,我是讓你站在下面撐我上去看啊。」鄭窈娘更加理直氣壯。 「你、你……憑什麼讓我在下面?」他一個大男人讓個女人踩在下面成何體統?憐香惜玉也不是這般憐法。 鄭窈娘歪著腦袋怪道:「是你自己說不能偷……監視的啊。那好吧,我在下面撐著,你爬上去看。」 「你……我……」當年殿試面對皇上都對答如流的潘沉玉沒想到自己也有瞠目結舌的時候,還是敗在一個隻稱得上有點小聰明的女子手裡。 「你到底要怎樣?快說!」鄭窈娘急不可耐地跺了跺腳,她急於知道牆裡的狗男女都在幹些什麼。 「我、我在下麵……」潘沉玉有揮斥方遒的勇氣,卻沒有「監視」鐘子雍的勇氣,這不僅僅是失德的問題,要是不小心讓鐘子雍發現,就可能是丟掉半條命的問題。 「如花公子您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人美心也美……來來來,快蹲下。」鄭窈娘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招呼道。 這個女人居然還敢說心裡只有他!豬都不會信,何況他如花公子! 潘沉玉一邊氣呼呼地蹲下身來,一邊在心裡盤算道:「只要這丫頭一被發現,我就立刻撒腿就跑,只要沒被抓個正著,我就可以死不承認。哼,你不仁,我不義,你把我堂堂如花公子當牲口使喚,就別怪我明哲保身。」 鄭窈娘扶著牆,踩到潘沉玉身上,然後小聲道:「好了,快站起來。」 肩上扛著一座小山似的,哪裡快得起來?潘沉玉咬著牙,繃著臉,雙手也扶著牆,小心翼翼卻又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這丫頭看起來嬌小玲瓏,怎麼比牛還重啊?」壓根不知道牛有多重的潘沉玉腹誹道,同時也為自己自豪——這麼大的壓力他居然也承受住了。 鄭窈娘在潘沉玉的支撐下終於爬上了高牆。她雙手扒住牆頭,把頭探出少許,牆裡的風光果然如她所料一覽無遺。只是在她的眼裡,高牆不見了,樓閣不見了,花草不見了,池水不見了,只剩下正談笑風生的一男一女。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隱藏在屋裡隱蔽處的下人,只當這院裡只有鐘子雍和黃思蕊兩人,心裡不由莫名發怒。 「這琴園到底是怎麼做生意的?怎能讓孤男寡女就這樣留在房裡,也不怕出點啥事?這老闆怕是收了黃家的賄賂,要不哪有如此好心幫人私會?」 「哼,掃帚星,幸虧本小姐大發善心,想到這黃家擺的定是鴻門宴,特意來幫你瞧著,否則你可就惹來大禍了。要是黃小姐趁機對你做些什麼,又或是事後誣陷你對她做了什麼,可就要全靠我給你洗清罪名了。」 鄭窈娘突然給自己找到了偷窺的最佳藉口,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是那麼的高尚、那麼的重要。於是定下神、靜下心、屏住息、睜大眼,好好地看著那個打扮得格外俏麗的黃小姐究竟懷的是什麼邪惡心思。 「想不到黃小姐也是學富五車,如果生為男兒,侍郎家怕是又要多一個探花郎了。」鐘子雍感慨道。他熟悉的女人如母親、堂妹、姓鄭的假丫環無不讓他頭痛,今日才知原來女子當中也有能讓他心神安寧之人。 「鐘將軍過譽了,思蕊讀書但憑興趣,廣卻不精,與真正的讀書人相比可就差遠了。例如讀三國,我只喜看子龍將軍的事蹟,猛張飛我可就不熟悉了。」黃思蕊故意自嘲道,她可不想被看成心比天高的女人。 鐘子雍淡淡一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幼時也頗為崇拜趙子龍白袍銀槍的風采,若那時有人告訴我行軍打戰都得變成張飛那樣,恐怕我也不會想當將軍了。」 黃思蕊忍不住掩嘴輕笑,她沒有想到鐘子雍竟也會說笑。可說實話,如果鐘子雍真長的燕頷虎須,豹頭環眼,她大概也就沒有以身相許的心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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