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烏龍女追夫記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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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茗婉一把拉住鄭少清的手臂,「鄭兄,你真乃我的知音啊!我那個二哥簡直就是我剋星,根本不把我當……人看。」這裡硬生生吞掉了一個「女」字。 「從小到大,輕則罵,重則打,還動不動就被禁足,不讓出府。若非被他逼得緊了,我又怎麼會一個人跑去楚陽?唉,本來說好還要與你同遊,可就是因為他追來了,我才不得不提前跑了。」鐘茗婉用衣袖使勁搓揉著眼睛,揉得眼眶更紅了。 鄭少清覺得眼前的情形有些眼熟,可他正因為「鐘子茗」的遭遇而憤慨,沒有多想。如果是鄭窈娘在此,一定會大叫起來,「切,這不是在學我麼?」 「鐘兄,古人雲:兄愛弟敬,做弟弟的應該尊敬兄長,可做兄長的也應該愛護弟弟。何況你身為男兒,總要成家立業,若是一味地受欺,你將來的妻兒又如何照顧?」想到成家立業,鄭少清心中一痛。 鐘茗婉兩手一攤,「唉,我能怎麼辦?讀書讀不過他,打架也打不過他,就算告到爹爹那裡也是沒用。」她爹就指望著鐘子雍能鎮壓她。 鄭少清雖是有心相助,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沒有六姐的精打細算,更沒有親爹的老奸巨滑。 鐘茗婉看到鄭少清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愁眉苦臉,不覺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二哥也不可能欺負我一輩子。」 哼,等她嫁了人,二哥還能搬到夫家來欺負她嗎?當然,那未來的夫婿一定要找個老實人,不能找二哥這樣兇神惡煞的……鐘茗婉忍不住看了鄭少清一眼,找一個像鄭公子這樣斯文乖巧的貌似也不錯。 不知為什麼會想到這些,鐘茗婉臉上一熱,忙岔開話題問道:「鄭兄怎麼也來了京城?」 這一下輪到鄭少清臉紅了,那顆被鐘子雍的冷嘲熱諷傷得千瘡百孔的心靈又因為發現誤會的真相再次蠢蠢欲動。 該說實話嗎?說他來京城就是為了見「鐘子茗」一面,因為他貌似得了很無恥的斷袖之癖。「鐘子茗」會相信嗎?相信之後會如他的兄長一樣將他視為避之不及的壞人嗎? 「我、我陪我六姐來京城裡辦事。」這也算是實話吧。 「哦,我還以為鄭兄是專程來看我的。」鐘茗婉故意做出一副氣惱的樣子。她這本是一句玩笑話,畢竟當初她根本沒有向鄭少清說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這心裡不知為何還是有一絲彆扭。 「不!我、我其實……也想著可以順便來看望鐘兄的……」鄭少清終於還是擰不過自己的心,誰知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哼,看我只是順便,原來在你心裡我遠遠比不過你的六姐。」鐘茗婉看起來更為生氣,其實心裡已經冒出了喜悅。 沒想到剛才那句「順便」有弄巧成拙之嫌,鄭少清一著急,叫出一句能把鄭窈娘氣死的話來,「其實我是想來找你,陪我六姐才是順便!」 「你騙人,你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誰,怎麼找我?」鐘茗婉不敢相信,可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我沒騙你……我想……只要有緣總是能見的……」 鐘茗婉啞然地看著鄭少清,少年清秀的面龐上帶著羞澀和認真。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相望,直到面頰上都發起燒來。 雖然前番初識的日子並不長,但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一定要將這兩人聯繫在一起,二次重逢的鄭少清和「鐘子茗」就像是相交已久的老友,交談甚歡,都沒空留意時間的流逝。 直到日頭偏西,鄭少清提出一起吃飯,鐘茗婉才猛然驚醒。「哎呀,我得回去了!要是吃飯時我不出現,二哥便知道我又跑出來了!」接下來的便是更為嚴苛的懲罰。 鄭少清暗中捏緊了拳頭,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鐘子茗」從鐘將軍的魔爪中救出來,可是怎麼救呢? 「咦,這荷包繡得好稀奇,鴛鴦怎麼爬在樹上了?」站起身時,鐘茗婉突然拽住鄭少清腰上的荷包問道。 「呃,這是喜鵲……」 「哈哈,我說怎麼不像呢。嗯,這樹上的花也繡得比我……妹妹好。」鐘茗婉並不覺得羞愧,「少清兄,這荷包繡得真好,送給我吧。」 「呃,這……恐怕不行,這是別人送我的。」鄭少清猶豫了,因為這荷包不是他隨意購買的,而是前不久六姐鄭窈娘為了安慰他特意繡了送他的。 「呵呵,原來是小情人送的啊。」臉上帶著笑容,心裡面卻像是有只小蟲子在啃咬著。不過是兩個月不見,這小子居然就有了小情人,真是太、太、太……氣死人了! 「不是,不是,這是我六姐繡的。」鄭少清又漲紅了臉,「我才……沒有什麼小情人。」 鐘茗婉心裡一寬,「哈哈,你幹嗎害羞?你這年紀也應該有小情人了。」隨即又是一歎,「唉,再不走不成了,以後只能有緣再見了。」得想個法子讓二哥解除她的禁足令才是。 鄭少清聽了她的話也是一陣感慨,心裡一激動,解下那只荷包,「子茗兄,既然你喜歡,這只荷包就送你吧。」只盼著「鐘子茗」能睹物思人,感受到他的心意,在其兄的陰影下繼續保持開朗的心態。 「真的嗎?太好了!」鐘茗婉喜出望外地將荷包系在自己的腰間。這荷包可比她自己繡的精緻,眼看和二哥約好的一月之期就快到了,實在不行的話……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鄭窈娘就無需再跟在鐘子雍身邊服侍,可她也沒有心思用飯,胡亂扒了兩口就扔到一邊,然後將一直珍如重寶的如花公子畫像拿了出來。 以往的這個時候,她一定是欣喜若狂、浮想聯翩,今日一見卻是怒從心生、恨之入骨。怎麼也想不到,期盼已久的與夢中情人的相見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抄起一把剪刀就往畫像上的人面戳去,可一看到畫中人笑嫣如花的樣子又心軟了,舍了剪刀改用手指。 「好你個姓潘的,居然敢欺騙我,如果不是本小姐機靈,今天下午豈不是要在湖邊變成望夫石,活活變成別人口中的笑柄?」鄭窈娘一邊罵一邊用手指在畫像上使勁戳著,仿佛要將潘沉玉的臉戳得千瘡百孔一般。 「你以為你真的很了不起嗎?長得再美還不是只有一個鼻子兩個孔,也沒見你比別人多一個鼻孔啊?哼,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只剩你一個,竟然敢看不起本小姐,竟然敢嘲笑我是癩蛤蟆……」鄭窈娘一把拿過銅鏡,「我是癩蛤蟆?我這樣會是癩蛤蟆?癩蛤蟆會長成我這樣?」 對著銅鏡照了半天,再想想方才所見的宛如天人的潘沉玉,鄭窈娘心裡突然一沉。她雖然長得不醜,可與潘沉玉相比還真有幾分天壤之別的感覺。 「難道非要長得如七妹那麼美才行嗎?」鄭窈娘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自她跳牆離開鄭家,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自己與如花公子之間存在著無法避免的鴻溝。 砰砰砰,外面傳來敲門聲。鄭窈娘略做收拾後打開門,來的是鄭子雍的貼身小廝平山,奉命叫鄭窈娘去見鐘子雍。 「這麼晚了叫我去他的臥房幹什麼?」本就心情鬱悶的鄭窈娘撇了撇嘴,她是侍墨丫環,又不是貼身丫環。 「將軍叫你去你就去唄,怎麼這麼多話?」平山還記恨著先前鄭窈娘與他爭著上茶的事情。果然被將軍好一陣訓斥,可這事不是應該怪表公子嗎?嗚,府裡凡是有點姿色的丫環都盼著能攀上表公子的高枝,壓根就不給他們這些小廝留條活路。 「平山,你說句實話,我這模樣與癩蛤蟆相比如何?」鄭窈娘突然捧著自己的臉認真地問道。 「你這是……」平山心裡冒出一股說不出的古怪,難道是自己剛才那句話又惹惱了這位煞星? 「什麼都不用想,說句實話就行。」 「說實話啊……」平山的表情嚴肅起來,「說實話,你這模樣比癩蛤蟆要好看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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