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女追夫記(5)_喜善大人

五

　　馬車剛進城門不久便停住了，前面直直一排全是各式各樣的馬車，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鄭窈娘暗歎不愧是京城，車多人多馬也多。

　　等了好一陣還不見前面的車子開動，鄭窈娘不耐煩地結了車錢，拉著鄭少清步行向前。可兩人越往前走就越覺得不對勁。

　　前面的馬車不再是直直排成一列，而是七零八落地圍成一個圈，而且大多數馬車都裝飾華麗、香氣襲人，像是貴族女眷所用。除了香車外，還有不少女子站在一旁，衣飾雖稍顯普通，打扮得卻很精緻。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不知在等待什麼。

　　鄭窈娘難掩心中的好奇，轉身問一個正在看熱鬧的中年男子：「大叔，這些姑娘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那人回頭打量了姐弟二人一眼，笑道：「你們是鄉下來的吧？」鄭窈娘嘴巴一撇：「大叔，我們是從楚陽來的。」楚陽城不但是楚州

　　的州城，還是天下有名的富庶之地。「哦，楚陽，那也是鄉下。」中年大叔毫不在意地吸了一口煙斗。哎呀！居然敢說他們楚陽城是鄉下？這位大叔八成才是剛從鄉下來

　　的，從來沒有見過世面，坐井觀天！鄭少清看到鄭窈娘的臉色要變，忙插嘴問道：「大叔，他們到底在等

　　什麼？」「呵呵，當然是在等如花公子了，前面便是如花公子的府上。」「如花公子？就是前年中了探花郎，還被皇上禦口親封為品似蘭香、

　　貌比芙蓉、才可折桂的如花公子潘沉玉小潘大人嗎？」鄭少清脫口而出。「哎呀，原來小潘大人的美名都傳到鄉下去了。」「是啊……咦？六姐，你要去哪兒？」一聽到如花公子的名字，鄭窈娘哪裡還有心思與這個沒見識的大叔計

　　較，早就一溜小跑鑽進重圍之中了。原來夢中情人就在眼前，她的夢想就

　　要實現了，她就要見到那個據說比畫像還要好看十倍的如花公子了。就在鄭窈娘激動的同時，翹首以待的人群一陣騷動。「出來了！如花公子出來了！」一瞬間，那些平日羞答答的妙齡少女們蜂擁而上，嘴裡叫著「如花

　　公子」、「小潘大人」或是「潘郎」，手裡還拿著各種各樣的香囊、荷包、巾帕……那些坐香車的女子或是讓丫環、小廝代勞，或是乾脆下車親自出手。

　　「讓一讓！讓一讓！」虧得鄭窈娘身材苗條，也很快擠上前來，但她只看到在一群貼身護衛的簇擁下，一個身穿玉色圓領衫、頭戴黑色襆頭、腳踏石青色長靴、以扇遮面的年輕男子匆匆跑向一輛裝飾頗為華麗的馬車。

　　鄭窈娘眼看如花公子就要上車了，她還是沒親眼看到其芳容，心下一急，她有心丟個荷包過去，卻想起裡面還有二兩銀子，沒捨得。她看見手裡還捏著個剛啃了一口的杏子，心裡大喜，心想：這杏子上已經留了我的唇齒之香，這要是能打在如花公子的面上，不就等於是我親到他了？

　　想到這裡，鄭窈娘激動不已，立刻振臂一揮，嘴裡還喊道：「公子，窈娘來看你了！」

　　潘家馬車處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是一陣混亂。

　　「怎麼了？」鄭窈娘和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忽又聽前面傳來一陣亂叫。

　　「小潘大人跌下馬車了！」

　　「有人襲擊如花公子！」

　　「抓刺客啊！」

　　鄭少清緊緊抱著包袱，裡面可是姐弟二人的全部家當，他心慌意亂地看著前面的混亂：「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八成又有不知羞的女子公然襲擊如花公子。」旁邊的大叔不以為然地說。

　　「襲擊？怎麼襲擊？」鄭少清臉色頓時蒼白，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畫面。他六姐可怎麼辦？

　　「嗯，就是強摸、強吻、強脫衣……唉，鄉下人，世風日下啊。」

　　「……」

　　混亂終於隨著如花公子重新登上馬車揚長而去得以結束，車隊和人群漸漸散去，鄭窈娘也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

　　「六姐，剛才到底怎麼了？」鄭少清問道，他還是不敢相信那位大叔的話，世上哪有這樣野蠻的女子？

　　「唉，不知哪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偷襲如花公子。不過也有人說，可能是誰家的漢子受不得氣，跑來報復。」

　　原來是真的！鄭少清驚訝之餘又有些恐懼，上下打量著鄭窈娘說：「六姐，他們沒有襲擊你吧？」六姐現在的模樣才像是被人強摸、強吻、強脫過一般。

　　「哦，沒事，就是人太多了，擠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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