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再不相愛就老了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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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送我們去機場,我和何落凡還是互相不搭理。我知道何落凡以為我對他動了情,而他只把我當一個好玩的小朋友。他這種人骨子裡太絕情,不想要的人心丟起來也絲毫不手軟。我一點也不想跟他解釋,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跟他在一起,跟他鬥嘴,惹他生氣,我就會覺得愉快。 關於愛情,我始終是有的,心尖上站著一個人,高高在上的,想忘記都難。 可是也看不見摸不著,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是不是有了女朋友,過得好不好。一無所知得讓我恐慌到絕望。可是還是愛著他,辛苦地愛著他,執著得想把南牆撞個洞,像得了不治之症。 他卻不來救我,他真狠心。我想他一定快把我忘記了。 我坐在門口發了半天呆,何落凡喚我去辦理登機手續。我一摸口袋腦子騰地炸開了。我心慌地翻了全身的口袋,又不死心地將背包裡的東西都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發瘋了一樣地找。 「怎麼了?!」何落凡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錢包丟了……」說出這句話時,我的眼淚也流下來了。 7 何落凡去了前臺請工作人員發佈尋物廣播,順便把我經過的地方仔細的找了一遍,連咖啡廳的椅子下面都找過了。可是錢包這種東西,丟了也就回不來了,我心裡都明白,所以坐在咖啡廳裡低著頭一陣凶過一陣的哭。 他回來了,手裡空蕩蕩的。 我已經哭完了,還是抽噎著,臉一定腫得很難看。 「真是個孩子,證件可以再辦,我們馬上就去機場的派出所辦個臨時身份證,還能趕得上飛機。」我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何落凡的臉,他墨綠色的眼眸有點憐憫的神色,「錢包裡的錢我補給你啊。」 不是一個錢包而已,我看著何落凡,當他說出給我錢時,我已經一點都不喜歡他了。也不想再見到他了。一點也不想。若論起絕情來,我比何落凡一點也不遜色。只是我藏在心裡,他寫在臉上。我們的酒肉朋友關係正式宣告破裂。 「兩千塊肯定夠了。」 我沒說話,兩千塊實在是太多了。 何落凡拿出手絹幫我抹了一遍臉,口氣愈加像哄小孩子。他只不過怕我再哭起來給他丟臉而已,我隨他站起來去派出所。臨時身份證辦得很快,我們沒有延誤班機。我看見地面上的房子瞬間變成模型的大小,後來鑽進雲層,穿過白色的霧,什麼都看不清。 何落凡送我到學校門口時,我想著要跟他說些什麼,他卻開始掏錢包。鈔票是粉紅色的,像少女的嘴唇。我打開車門,沖他擺了擺手:「何老師,其實我只丟了十塊錢,和我以後所有的運氣。」 他怔住了,不明所以,我打開車門往學校裡走,一步都沒有回頭。 我想我的運氣真的用光了。 剛走進宿舍,藍冰就一臉凝重地扶住我的肩,她這種想要極力安撫我的動作,卻讓我緊張得全身都出了汗。她說:「阿萱,你這兩天去哪裡了?昨天你剛走你媽就打電話過來說你外婆病危。你手機也關機了,我們都聯繫不上你,你媽媽找你都快找瘋了。」 我什麼都沒說,被起背包就往外跑。藍冰跟著我跑到火車站,等到買票的時候,我才想起我的錢包丟了身無分文。車票是藍冰買的,我坐上火車已經是晚上十點。我給母親發了個資訊說:我明天上午到家。 母親什麼都沒回,我打過去電話是關機的。 我在火車洗漱間的鏡子裡看見自己的臉格外狼狽,下午在機場哭得眼睛紅腫,晚上在火車站擠得蓬頭垢面。沒有臥鋪,甚至連坐票也沒有。我抱著背包站在門口,看見窗外被火車攪亂的夜色,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其實我已經三年沒有回長沙了。 我的情況有點特殊,上小學時父母離婚,又各自組了家庭。所幸我運氣好,跟著父親生活,阿姨把我當自己的女兒來養,放棄了和父親擁有自己孩子的機會。母親後來又生了一個弟弟,叫林蓧,卻很愛我這同母異父的姐姐。 大一入學那年我一個人從長沙來北京,母親不同意我和那個人在一起,指著我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罵,去了你就別回來了。那時我是在母親和那個人之間做了一個選擇,可是那個人卻把我弄丟了。 三年來我沒有向任何人提過那個人的名字,我只想再見到他時喊他的名字,就好像他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這三年中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唯一沒變的是我還愛他,愛而不得。 我站了整宿,火車經過武漢過了長江大橋,每一盞燈落在水面上變成兩盞,一虛一實,完美的影子。過了武漢開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到了長沙車站已經是大雨滂沱。我狼狽得夠厲害了,也不覺得累,打車到了醫院就往重症監護室跑。 我拉住一個做記錄的護士問:「那個心肌梗塞的老太太呢,姓謝的。」 護士看了下記錄說:「昨天就去世了,今天好像家人都來了,在太平間那邊。」 我眼前一黑,癱坐在門口。 再醒來是躺在病床上,父親和阿姨正坐在床邊。阿姨握著我的手,眼睛紅紅的。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外婆給我打電話,老人家在電話另一端哭著說:我都快死了,你都不回來,我白疼你了啊。這種話外婆說了很多次,我根本就沒當回事。她還健朗著呢,也還算年輕,我總是這麼想。 不過上次我許諾她,這個暑假我一定回來。 她終究是等不到我的暑假了,我張了張嘴,我說:「阿姨,我想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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