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再不相愛就老了 | 上頁 下頁


  「你也流了?」他眯起眼睛,瞳孔像美到驚心動魄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寶石。

  「沒,你的姿色在我見過的男人中,只能排第二。」

  我們下了車,三裡屯我來過一次,每個酒吧都吵。我確定何落凡不是帶我來喝咖啡,進酒吧的時候他拽住我的手腕。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無關於愛情的喜歡。不是情侶的男女身體上的接觸都是超出禮儀的,而手腕是最安全最不敏感的部位。

  他要了一杯「烈火紅唇」,名字真香豔。露著小蠻腰的女調酒師問我要什麼,我想了想,說:「給我來一杯Milk。」

  何落凡一定覺得我給他丟人,伸手在我頭上來了一下。女調酒師忍俊不禁說了句:「你女朋友真可愛,小姐,旺仔Milk可以吧?」

  於是我喝旺仔牛奶,何落凡喝烈焰紅唇。他喝完又叫了一杯「乾柴烈火」,我斜眼看了一下酒水單子,我靠,還有個「欲仙欲死」。取名字還真是性饑渴。何落凡兩杯酒下肚也興致高昂起來,我拽著他去跳舞,輕快的爵士樂,何落凡擺動身體的模樣很性感。

  這一夜過去,我跟何落凡的關係已經升級成朋友了。不過朋友前面要加「酒肉」兩個字。同窗是狐朋狗友,連老師都變成了酒肉朋友。我不得不感歎這世上哪裡還有真情在。不過再上何落凡的課就親切多了,偶爾遲到一次,他也就是瞪我兩眼,什麼都不說。

  我已經打定主意,假如他不給我個六十分,我就去校長那裡告何落凡誘拐學生,告不死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曉銘已經摸准了我去道館的時間,索性就在我出宿舍樓必需經過的圖書館門口等我。畢業生要忙的事情非常多,又快到了論文答辯的時間,他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而且他上課一點也不認真,身上大傷小傷不斷,根本就是活該,我一點也不可憐他。

  晚上十半點,我架著陸曉銘回宿舍,他半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我身上,對我來說並不算重。這次負傷不怪陸曉銘,是因為有個漂亮姐姐對陸曉銘獻殷勤,那個哥哥亂吃飛醋,故意拿人出氣。道館就像個小社會,能用武力解決的,我一點也沒手軟,公報私仇,摔得那個哥哥爬都爬不起來。

  「畢業之前就別來了,反正你辦的是次卡,浪費不了。」

  「也不是很忙的。」陸曉銘說。

  「那是誰熬夜寫論文來著?」

  陸曉銘看著我,臉上有點窘迫的紅。我扶著他上樓梯,一敲開宿舍門,裡面就有人「嗷嗷」叫著又是找上衣,又是穿褲子。書呆子劉師兄索性穿著紅色的三角內褲門戶大開呆在當場。

  我滿頭黑線,嘴角抽了抽,又不忍心刺傷他,便擠出一句話:「劉師兄,身材不錯啊。」

  劉師兄「啊」了一聲,像被看到身子的古代黃花大閨女一樣轉過身去,又贈送一個銷魂的臀部。若不是陸曉銘把我推到一邊,我還不知道怎麼結束這場男性人體展。我下了樓,還沒走到宿舍,就接到何落凡的電話。

  「何老師,這麼晚找我有事?」

  「能不能跟我去一趟青島?」

  「幹嗎?吃大閘蟹?」

  「吃你的頭。週末兩天你就當去旅遊,吃喝我全包。」

  反正週末也是待在宿舍玩遊戲,我的學分還捏在他手裡,有公款吃喝還諂媚主子的機會,我說:「沒問題,到時候再聯繫。」

  6

  我跟宿舍裡的狐朋狗友只是說週末去和老鄉去玩。

  李默然可憐巴巴的:「姐,別啊,週末我沖級呢,你不在,你們家公子欲求不滿又要來搶我的怪。」

  我幸災樂禍:「生活像強姦,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週六一大早我就收拾了個背包,何落凡在後門接應,我把背包扔後駕駛座,坐前面系好安全帶。聽說每週末的各大藝術學院門口都停著各種名車,大款都坐在後面,司機負責開車門,漂亮的女大學生像美人魚一樣的鑽進車子,和大款共度週末。

  就像現在的我跟何落凡。

  聽說學校論壇搞過一個全校最想包養的女生排行榜,我出其不意的排了個第六,啤酒小姐楊帆位居第八,真是怪事年年有。上榜理由是,英文系美女幸月萱,雪山之花,跆拳道黑帶四段,其他背景資料完全空白。說白了,也就是因為我難搞,男人們都是這個調調,得不到的,那就是雪山之花,是美好的。

  令人難過的真相是天山雪蓮長得跟大頭菜差不了多少。

  而何落凡絕對是個大款,還是個有文化的外國大款。母親是新加坡人,父親是英國人。只有他的祖母是中國人,當年和他的祖父在中國青島海邊相遇,所以每年都去青島小住一兩個月。

  在飛機上,我吃了兩份飛機餐後,又眼巴巴地望著空姐:「小姐,還有牛肉飯嗎?」

  空姐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沒飯了,豬肉面可以嗎?」

  我說行,又解決了一盒豬肉面。

  何落凡眉毛擰在一起:「你幾天沒吃飯了?」

  我也知道給何落凡丟人了,不好意思地伸出三個手指:「三個小時。」

  他給了我一個白眼。我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又睜開眼,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害怕坐飛機?」

  只有食物能讓我暫時忘記恐懼感,我才不會承認。何落凡這次沒哼哼,把我的頭攬過去靠在他的胸前,大手捂住我的耳朵,暖暖的,密不透風。我安靜地聽著他的心跳,突然鼻子發酸。

  原來人心跳的聲音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原來他能給我的溫暖,別人也可以給我。

  下了飛機鋪面而來的是海風的清新與鹹味。來接機的是個很時尚的女人,大卷髮,抹胸超短裙,蜜色的長腿踩在十二釐米的高跟鞋上晃來晃去。她比何落凡矮不了多少,我站在他們身邊就像小朋友。她指著我:「女朋友?」

  「是學生,幸月萱。」

  「鬼才信你。」女人撇撇嘴,把手伸過來,「我叫Apple。」

  「你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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