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粉豬追白馬(57)_許志慧

五十七

　　"我說什麼？"花花伸手扯住迅速跳離自己的蘇素，大手如鉗，將蘇素的臂握得生痛，"你如果沒有話跟我說，我有話跟你講……"

　　蘇素的眼瞪得溜溜圓，心跳的聲音，保守估計一下，大概方圓五十米的地方都能聽到。

　　"你要說什麼？"蘇素突然覺得口乾舌燥，都不敢去看花花。

　　不要說，你千萬不要說！蘇素摁住自己的心，眼睛裡漸漸流露出祈求的神色。花無缺同學，你什麼都不要說！

　　有的事情，一旦開口，便無法回頭。

　　而這麼優秀的男生，根本不會是個適合她的男朋友。

　　"我想說……"花花的眼閃閃發光，眸裡像有個漩渦，黑漆漆的很是深邃，仿佛多看一眼，便要陷進去。

　　"嗯？"蘇素的心就要蹦出胸腔。糾結之下，在心底湧動的，除了克制和逃避，竟然還有甜甜的蜜意和不可抑制的期盼。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真的很……週末有個聯誼舞會，很想邀你去。"

　　可是等等……他剛才說的是……舞會？！

　　花花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複雜的表情，可是此刻那個漩渦裡卻有明顯捉弄人的笑意，繼續掰指誘惑道："聯誼舞會全是免費的。有吃有喝，有節目看，有老鄉會，還有中等帥哥……"

　　他一口氣列舉了N條聯誼舞會的好處，說得蘇素怦然心動，完全忘了剛才想的是另一回事。

　　"那我……我想參加！"當數到中等帥哥時，她終於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躍躍欲試。

　　"那好，那天我會過來接你。不過這幾天我要和導師去外地不能陪你，你要乖乖等我……"花花溫柔一笑，淺淺的笑容中卻似藏有深意，站起身來繼續牽著蘇素的手往宿舍走去。

　　一路上那個笑容溫柔至極，好似和煦的暖風，緊扣的手掌間傳遞來的溫度，仿佛有只跳蚤從蘇素同學的指尖穿越到心臟，大腦開始一片空白，直到花花同學的身影消失在如暮的春風裡，蘇同學還沉浸在自己猥瑣的美好幻想中。

　　"蘇素同學……"

　　美好的氛圍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

　　循著聲音的來源，蘇素轉頭，驚愕不已。

　　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顧小白馬。他半騎在自行車上，黑色的毛衣卷到了手肘之處，若不看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可以算是一個標準的陽光運動男孩。可惜他眸中透出淡淡的寒意，颼颼地掃過蘇素。

　　看見蘇素驚愕地看自己，顧小白馬突然撇了撇嘴，修長的腿從座位上跨下，推著車直直地走了過來，臉上居然罕見的籠上了一絲怒氣。

　　"我發給你的資訊，你沒有收到？"他問蘇素。

　　"啊，我手機壞了。"蘇素感應到顧連城不同於以往的氣場，做賊心虛的退後一步，和顧同學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最好是這樣。"顧小白馬冷冷地掃了一眼蘇素的小動作，想起剛才看到的蘇素和花同學宿舍門口旁若無人的情景，冷色更陰沉了幾分，突然正色問道，"蘇素，你是不是一直在躲著我？"

　　用七天假期，他終於理清了一個事實。

　　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逃避的都是內心深處最真切的悸動。那最初的心動，卻被自己無情地扼殺在了彼此的心底。

　　那些晚香浮動的夜晚，每每一回頭，少女的憨笑和討好的神情；那些每天按時放在自己桌上的VC奶；那些用心一筆一筆抄下的英語文摘……

　　自己不是沒有心動過……

　　只是因為感情來得太早太過突然，而被強烈的無措和驚惶給掩蓋。

　　那時他還太過年少，只想著總有美好的未來在前方等著自己。少年的驕傲讓他不停地逃避。

　　可越是逃避，心底越是會抽抽地細痛，那種痛就像極小的針，密密地釘在心底。只要想到蘇素對自己不復存在的情感，心就會痛得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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