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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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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到脖子根的喻寧一下子舉起了手。 「嗯,打啊!你這個蠢貨!小氣鬼!你倒是打啊!快打,膽小鬼!」 喻寧的手哆嗦著,這一瞬間,面對突然變得不講道理的貞美,他恨不得砸毀一切。 但是……怎麼能下得了手呢?儘管自己理解不了,但她顯然是受了什麼刺激,處於亢奮狀態,無法控制內心的跳動。 「喂,你去哪兒?去哪兒啊,壞蛋!嚇得逃走了嗎?笨蛋!」 轉身離開的喻寧像沒聽到貞美的話一樣,拿起桌子上的香煙打開門走了出去。 砰! 我……我到底幹了些什麼?天哪! 貞美哭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任由淚水在臉上縱橫。如果身體是健全的,如果能回到從前,她完全有信心跟在曦一決勝負,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都是一樣。 但是,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這讓貞美悲傷、痛苦。那個叫在曦的女人壓根兒就沒把我當成對手,根本就沒把我當成女人,只是把我當作暫時擋在她和喻寧之間的一陣灰暗的濃霧而已。貞美無法忍受的是對自己的憤怒,那種無奈的悲傷幾乎要把她逼瘋了。人……植物……女人,她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不能成為其中的任何一個,結果竟是這樣!她感覺內心已經全線崩潰了,勢不可擋。 洗澡的時候,喻寧往自己身上灑水時,貞美覺得自己像一棵含羞草,一棵種在花盆裡被澆水的植物。然而,含羞草對水滴、對手的觸摸會作出熱烈的反應,自己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貞美掉過頭,看著玻璃牆外。 外面就是大海,碧波蕩漾,幾點星光落在海面上,遠處的地平線上漂浮著掛滿集魚燈正在作業的孤獨的捕魚船隊,還有……自己躺著的樣子映在玻璃窗上。 貞美幽幽地看著這一切。 心中的颱風過去了,悔恨和歉疚滲入滿窗的黑暗中。何苦要傷喻寧的心呢? 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去村裡喝酒了?還是真的回漢城去了?那不可能!但是,喻寧是不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丟下自己回漢城去了呢?哪怕一丁點兒,哪怕只是極小極小的一點兒……是不是有可能呢?因為這種想法,貞美嚇得渾身發抖,不是害怕他離開後沒人照顧自己,而是因為無法忍受思念的痛苦折磨。通過這段日子的共同生活,他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彼此熟悉的階段,像慢性毒藥一樣漸漸滲透到彼此的血液裡了,貞美感覺自己已經把生命的根挪進喻寧胸中了,一旦他離開,自己就像被連根拔起的樹,會慢慢枯死。 因為思念,一直憋在心裡的淚水會全部奔湧出來,血肉、骨頭、心臟全都會化為淚水,不停流出來,最後自己將變成一棵乾枯的樹,伸著乾枯的枝幹,掛著乾枯的葉子,就那麼死去。 喻寧晚上11點多才回來。 貞美笑臉相迎: 「去哪兒了?」 「就……在外面。」 「我叫你了啊,沒聽見嗎?」 「我嚇壞了,躲起來了唄。哈哈哈!你的脾氣都發完了嗎?」 「是啊,4個月了,這是第一次,接下來的4個月應該平安無事。」 「還好,比一個季度一次好點兒。」 喻寧笑眯眯地坐在貞美床邊。貞美臉上有淚痕,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淚。喻寧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臉,似乎要拂掉她的淚的粉末。 「喻寧!」 「嗯?」 「我,看起來是什麼呢?」 「是什麼?當然是金貞美啦,一個漂亮的女人。」 「真的?」 「是啊,你不是女人,難道是男人嗎?不相信我的話,現在給載佑那傢伙打個電話,問問他我的話對不對?我給你撥?」 「不用了!嗯……今天,你看起來是個男人,在我眼裡。」 「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貞美一直看進他的眼睛裡,像是要把他的目光吸走。 今天是十五嗎?喻寧把視線轉向玻璃牆一角升起的金色圓月。 「喻寧……」 「嗯?」 「我們能行嗎?」 「什麼?」 「我們能互相擁抱嗎?」 「什麼?」他的眼裡滿是驚異。 在此之前,除了親吻,貞美一直拒絕其他性的接觸。 喂,這傢伙想幹什麼啊?快把手拿開! 洗完澡的貞美常常美得驚人,他吻著她,手不由自主地就撫摸起她的身體來。每到這種時候,貞美就會掉過頭,大聲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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