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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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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非要把喻寧一個人留在這兒嗎?我還能見到他嗎?不行!不能把喻寧一個人留下!可是,攙著走會加速毒液擴散,背著走又實在背不動,而且都會耽誤寶貴的時間……看來,還是只能把他留在這兒,自己去找人來。 喻寧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黃,整個人無力地灘倒在草叢邊的岩石上,眉頭緊鎖。貞美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裡了,俯下身用力吸出一口血水,猛地站起身,剛要挪動腳步,就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對岸傳來: 「有什麽是需要幫忙嗎?」 一輛從山上寺院返回的吉普車停在對岸路邊,一個50多歲的男人開著車窗沖著貞美喊道。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啊,大叔!請幫靜虻!有人被蛇咬了,毒蛇!」 頭頂微禿、體格健壯的男人聽到貞美的話,連忙跳下車一了過來。他先查看了緊緊捆住的繩子和用刀割開的十字傷胡又看了看貞美嘴邊的血跡,接著二話沒說,背起喻寧就走。 喻寧的神志已經模糊,腿腫得發紫。 貞美緊張地跟在後面,兩個人的背包都忘了拿。 「喻寧!喻寧!還好嗎?」 車開動後,抱著喻寧坐在後排坐位上的貞美,盯著喻甯白著臉不停地問。 嗯,還能忍受,不……不怎麼疼。喻甯想說話,卻張不臒嘴,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粗氣。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為什麼每次在貞美面前我都是這個樣子呢?為什麼全身這麼冷?蛇是冷血動物,看來它把自己的屬性轉移到了我身上。 喻寧問或睜一下眼,總能看到貞美強忍淚水的樣子。為了不讓喻寧的身體和頭隨著車的顛簸晃動,貞美把他抱得緊翊的。 喻寧把臉埋在貞美胸前,感受著被汗濕透了的貞美的呼吸和憂心忡忡的心跳,只覺得那種溫馨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曩心中競生出了幾分慶倖,死亡的恐懼已慢慢離去。 吉普車以可怕的速度沿著山路往山下沖去。 「大叔,他不會有事的,是吧?」 「是條什麼樣的蛇?」 聽貞美描述了蛇的樣子和顏色後,大叔用力踩下油門,自言自語道: 「肯定是毒蛇!對了,後座上有瓶水吧?」 「哪兒?啊……在這兒。」 貞美把水瓶遞了過去。 「不是給我,姑娘你漱漱口吧!吐到車窗外面就行了。嘴裡要是有傷口,進了毒素會腫起來的。快點兒!」 貞美用一隻手抱著喻寧,騰出一隻手來拿水漱了漱口。 車向著大成裡獨一無二的醫院疾馳。 「喻寧,睜開眼睛看看!喻寧!喻寧!醒醒!」 貞美晃動著已經全身麻木了的喻寧,在他耳邊大聲叫著。 「他不會死的。」 「……" 「你的緊急措施做得很好。有個我認識的人以前也被那種蛇咬過,當時已經人事不醒了,後來還是活得好好的。」 「您說的是真的吧,大叔?」 「甭擔心!」 眼前就是掛著紅十字的醫院了。 「沒什麼事的話……當然會沒事的,得讓他好好報答你!」 大叔說的沒錯。醫生給喻甯注射中和毒性的針劑時也說,幸好儘快捆住小腿並割開患部吸出了大部分毒素,否則情況會嚴重得多。這種蛇的毒性非常強,儘管只有很少量的毒素擴散到了全身,還是搞得喻寧神志不清、全身麻木,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了,事後想起來仍讓人覺得心驚肉跳。要不是恰好遇到了好心的大叔,恐怕喻甯恢復健康得花雙倍的時間。 喻寧接受的治療包括用手術刀更深地割開傷口、用負壓器吸出毒素和消毒處理,當然也注射了解毒的抗體。幾個小時後,他就醒了過來,接著在醫院裡接受了一天的觀察治療,第二天就出院了。走出醫院的時候,他左腿的紅腫還沒有完全消退。 生活中,總埋伏著這樣或那樣的突然襲擊。 喻寧表情嚴肅地走出醫院大門,看了看右邊的載佑和左邊的貞美。 「載佑!」 「嗯?」 「是老天懲罰我嗎?」 「什麼懲罰?你什麼時候去俄羅斯害過女人嗎?」 載佑說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罪與罰》中的女主角卡秋莎。聽他的口氣,似乎是覺得喻寧小題大做。 「哎呀,跟那事沒關係。」 「那是為什麼?」 「接受這件事的教訓,以後我要恢復正常生活,跟你的同性戀關係無論如何都得結束了。」 「哎,現在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 「對呀,早知如此當初就不管你了,把你扔在山裡自生自滅。」 7.卓別林的步子 貞美、載佑和喻甯走進鐘路胡同裡的小劇場,觀看查理·卓別林的電影。前些日子,三個人都在學校圖書館的書堆裡埋了很久,準備期中考試,也替大四的前輩查找論文資料,迎接學校的秋季學術活動。期中考試終於結束了,今天久別重逢,他們分外高興。 劇場裡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如果不是發燒友,誰會來看這種畫面上白點刷刷像下雨的老片子呢?而且還是無聲的黑白片。 他們來得比較早,離開映還有四五十分鐘時間,就先在後排入口附近坐下了。 喻寧拿出筆記本大小的素描簿,開始給貞美畫像。對他來說,為貞美畫像永遠是最快樂的事。 「今天這傢伙不開口,總算是耳根清淨,實在難得!」載佑瞅著貞美說。 「載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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