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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索朗很快給她回了信,簡單地介紹了他的工作情況。他去了政府工作,每天都很忙,常常加班到很晚。他用工作的間隙給羅思繹回信,常常是一句話沒有寫完就有事要出去,弄得他的信常常是有頭無尾。羅思繹反而偏愛這樣的郵件,因為這樣的郵件裡面,沒有他刻意營造出來的輕鬆和淡然。

  兩個人就這樣開始通郵,少的時候,隔天一封郵件;多的時候,一天數封。誰也不去提保持聯絡是為了什麼,誰在郵件裡面都不會故意說那種會惹人誤會的似是而非的話,敦睦仿佛就是全部的意義。

  但是大概兩個月以後,也就是期末考試前後,索朗突然幾天都沒有一封郵件發過來。之前的郵件裡面並沒有提過他要外出,他就這樣消失了。

  羅思繹等了又等,總覺得心慌慌的,很擔心是不是索朗出了什麼事情。她沒有索朗的電話號碼,只好通過查號臺查他單位的電話,打過去再問他辦公室的電話。她幾經輾轉才得知他住院了,高燒不退,有轉成肺炎的危險。

  羅思繹以前聽過,如果在高原地區得了肺炎,可能會致命。所以一聽到索朗的情況,她根本就坐不住了。可是坐不住能怎樣呢?她沒辦法直接同索朗聯繫上。終於在幾個夜不成寐的夜晚之後,她拿出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張去西藏的機票。

  羅思繹真正見到已經病情穩定、退了燒的索朗,才發覺她的心跳快得離譜。儘管她後來知道這是氧需求的正常反應,但她還是覺得這也是她心情的真實反應。對索朗,她有異乎尋常的關心與擔心。

  "羅思繹,你瘋了?"卷爾打開櫃門拿著羅思繹的准考證問。

  "我沒有,卷爾,我只是沒有細想就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回去後自然聯繫你,我爸媽都以為咱們倆一起住在新東方的宿舍裡呢。"

  "好的。"卷爾除了說好,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自己最好的朋友做出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她竟然毫不知情,恐怕還是她這個朋友做得不夠格,對小羅關心不夠。

  羅思繹的這通電話掛斷沒多久,丁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有地方住嗎?"

  "還沒找,新東方那邊也還沒問呢!"

  "上次我帶你去的地方,能找到嗎?"

  "呃,"雖然卷爾從他不耐煩的語氣中已經領會到最好說她能找到,可她沒辦法不實話實說,"找不到。"如果說能找到,讓丁未在那兒傻等,那更無異于自尋死路。

  "你在宿舍樓下等我,我過會兒去接你。"

  這一等,就是將近三個小時,卷爾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曬得很疼,坐在身下的包似乎像石頭一樣硬,硌得她很不舒服。她剛站起來要略微活動一下,丁未終於出現了。

  "走吧,我一會兒還有事。"

  卷爾拎起包,不做聲地跟在後面,沒有對他遲到的事情表示絲毫不滿。丁未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過似的疲倦,何況現在是她有求於他,還是別那麼多事兒了。

  卷爾好不容易進了屋,只想把自己擺成"大"字型,在柔軟的床上再也不起來。可丁未顯然不會讓她稱心如意,他到衛生間找了一塊抹布出來,"還有點兒時間,我擦地,你把屋裡擦擦。"

  他們徹底收拾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卷爾這一擦就收不住,把廚房、衛生間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仔細擦乾淨了。

  丁未對卷爾的勞動成果比較滿意,"還成。換件衣服,咱們出去吃飯,"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吃完飯你自己能找回來吧?"

  "差不多,差不多。"卷爾心裡沒底的時候,就會無意識地重複她自己的話。

  丁未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但往外走的路上,他反復強調了一下路線,吃飯也選的是社區邊的一個小麵館,其目的不言自明。

  "給,鑰匙收好,你先回去。"丁未早就吃完了,單等卷爾一撂筷子就說。

  "哦。"卷爾磨磨蹭蹭地站起來,可就是把動作分解成很多步驟,也沒能拖延多少時間。她很想問先回去是先多久,丁未到底會不會回來住呢?當然她也就是想想罷了,不敢真的問出口。卷爾暗自鄙視自己的膽小怕事。按說現在對丁未並沒有什麼勢在必得的企圖,不應該這麼戰戰兢兢的啊!可是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她不願意看到丁未因她流露一點兒不耐煩。她能哄著他高興,心情也會很好。

  丁未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終於還是停下,回頭說:"晚上我帶吃的回來,你等我吧。"

  卷爾覺得自己的腿立時輕快起來,剛剛填滿的胃似乎也很應景地空了似的,"我想吃烤鴨。"她對那個小餅卷蔥醬肉本來沒什麼特殊好感,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就想到這口了。

  "烤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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